“反话？”我不明其意。
吴旺详细解释：“上面的文字，真真假假。但我们的经历是真的，想要找到并登上这座岛，必然是九死一生。所以老不死也留字说，能登上这座岛并且找到这里的，绝对是天纵之才！”
“可他前两句刚夸了后来人是天纵之才，又指明自己虽然搜集了近百个长生法，可依旧没有长活于世，还用了敬语，让来人不要开他的棺材。可哪个天纵之才不是骄纵狂傲之辈，又怎么会被一口棺材，以及几行字所左右？”
“所以这是一个激将法，逼迫来人开棺。甚至，他早就算到，能找到这口棺材的，就是我们这帮人。所以白焱所说的必杀之局，说不定还不少鬼军的死而复生，而是在开棺之刻！”
吴旺头头是道的分析完毕，话音刚落，王乾突然双臂一展，把我和吴旺都推开了。
接着他又双手一推，直接把棺材盖子推翻出去。
王乾依旧做事没有分寸，但却知道为他人着想了，不想我和吴旺一起涉险。
“老王！”
我急声开口喊了一句，王乾已经探着脑袋观察棺材里的情况了，半天没有反应。?
“你，没事儿吧？”
我又问了一句，王乾才开口发声：“棺材里真的有个老头，但他到底是不是老不死啊？咱们也没人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样。”
听到他说话，我才松了口气，和吴旺再次上前。
如王乾所说，棺材里有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尸体，是一个面容极其苍老的老人，脸上的褶子都快拧到了一起。
按照正常人的情况来判断的话，至少也得八九十岁的人，才能老成这个样子。
“师弟，你确定自己没事吗？”
吴旺还是更加关注这件事，我也赶忙抓起王乾的手腕，诊脉探查了一番，还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还是不信！石头上的字、棺材上的字，都是老不死自己写的。既然留字，就一定专门写给别人看的。这其中肯定有别的目的！而且，虽然这世上没有真正完美的长生法，但不死峰中，却有大量能让人苟活于世的法子。比如临天上人、白先生修行到极致的摄魂术。再不济，和白焱一样，化身鬼王，也能灵魂不灭，老不死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死了？”
吴旺说的，也是我内心的想法。
这里的所有人，应该都无法接受，老不死已经死了。
可现在看到的一切，又都在印证这件事。
碑石、棺木上的字，带着悲怆和不甘，像极了老不死穷途末路下的绝望。
吴旺颤巍巍伸出两只受伤的手，想把老不死的尸身拖出来。
王乾见他行动不便，就抢先自己动手，伸手探入棺材里，一把揪住这具尸身的脖颈，将他踢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轻？”王乾露出疑惑，看上去他也用多大力气，一只手就把这具尸体提了起来。
随着尸体坐起，脑袋也以常人难以达到的幅度耷拉下来，一点儿也不像死尸该有的僵硬。
而且垂下头颅之后，尸身背后，一道几十公分长的伤口就显露了出来，深可见骨，而且从伤口向内窥探，也只剩下部分残骨。
这具尸体，准确来说，应该说是张人皮，内里缺失了大部分！
“天师剑的伤痕？是师尊！他杀了老不死？”
老不死身亡的谜团被解开了，也只有他，有机会可以斩杀老不死！
吴旺先前推想的危险、陷阱，都没有出现，现在反而出现了老不死身亡的合理解释。
我们一时间愣在当场，但估计每个人都和我是同样的想法。
都不相信老不死就这样轻易死去了，但种种现实，都在印证这一点。
“还是不对！即便是师尊杀了老不死，那又是谁把师尊的遗骸作践成了那副模样？又是谁把老不死安葬了？”
吴旺低声发问，紧接着，我们三个同时说出了相同的名字。
“王卓！”
他是代替老不死身边，代替吴旺的人。
再次沉默片刻之后，我当先发声：“难道？老不死真的已经死了？所以王卓把他安葬之后，就直接离开了这座岛，而且欺骗了白焱。让他留下来和我们拼死一斗，不管白焱是否得手，他都没有太多的损失。最多，是丢弃了白焱这个鬼王，以及上千名鬼军。”
我们开始渐渐接受了老不死的死讯，但隐忧还在。
虽然这个山洞里，没有留下任何的长生法，老不死的棺材里，也没有任何的陪葬之物。
但是王卓，肯定是继承了老不死的一切。就连品性，都和老不死一样，心狠手辣，动不动就喜欢靠灭口来解决可能出现的危机。
而且单说王卓这个人，本身就还有无数的谜团。
他和王乾是一模一样的脸，同样擅用天师剑，而且他那两柄血色短刃，更加的诡异。
现在我和吴旺也只知道，王卓的诞生，和王乾有关，是利用方良牛制作出来的人，但却莫名其妙有了新的灵魂。
“老不死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东西还在。王卓和白焱，都是他人为造就的。但是很显然，王卓更聪明一些，把白焱耍的团团转。即便是现在，白焱都还以为是老不死在通过王卓给他传达命令。”
吴旺的话突然提醒了我，自从在燕京，从刘家园林离开之后，我们就再没有任何老不死的音讯了。
从那之后，又过了几个月，我们才在沽城见到了王卓。
但这个时间，我觉得还是对不上。
“老不死，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伸手入棺，想通过尸体来进行检验。虽然我不是仵作，但身为诡医，这方面的知识还是懂一些的。
老不死的尸体，只剩下一张人皮和少量的碎骨了，内部完全是空的。
而且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所以他的内脏，也不像是腐烂之后消失了。
“奇怪，老不死人皮里的东西，都去了哪儿？就算血肉都没了，可骨头呢？骨骼是千万年都不会消失的，但现在这张人皮，像是被完整剥下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