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默看了看,令狐君已经来了,但萧定然不知道去哪了,他找了找就没怎么管了。
他心道:可能是去玩了,没顾上吃饭。
吃完午膳,善默到洛瑶寂和洛斯木房中,洛瑶寂口无遮拦,听见什么话都往外说,两个人都堵不住他的嘴。
“方才我说的是咱大黎,这会我来讲讲那归州瑶麋,前阵子刚反,比我们还穷,求爷爷告奶奶的,要我说真没必要,就皇帝身边的阉贼刘密,私囊里不必国库钱多?重用阉贼,荒唐!”洛瑶寂哼哼唧唧的说。
善默没说话,只是动手去泡自己刚买回来的铁观音。
洛斯木说:“奸佞群围,阉人当政,归州皇帝不也是傀儡?那能怎么样,杀贪官也要有证据,他们做的这般干净,就算露了狐狸尾巴那又如何,谁能保证三司会审给出来的就是真的,贪官都是互相帮助的,要真想抓贪官,就要有足够的证据,直接性的证据,证据是可以伪造的,呈出来的证据半真半假,天知道贪官是不是推出来的废子,士族觉得哪个柿子又软又甜就挑哪个出来当罪魁祸首嘛。”
善默抹茶泡的手一顿,洛斯木的话不无道理,跟令狐君教的有几分相像,虽没有令狐君的冷酷。
令狐君说三元榜首的确可以在朝廷上打下一个根基,但像洛斯木说的,朝堂有个如同虚无的规矩“不可结党营私”必要时是死罪,但这条却是没什么实际意义,因为士族寒族的贪官远比忠诚多,上位也是一样的,不站一个好队留点后路,早晚是要被别人推出来当废子的。
像令狐君,考了三元榜首又有什么用,照样被别人推出来。
不过善默很奇怪,令狐君这样的人应该是大棋,被别人推出来了也有一百种方法能跑,再从新上位,只要是还带着脑子就不可能会把他推出去。
洛瑶寂见弟弟也附和他,心中不由更加高兴,嘴上也越发口无遮拦:“戚霖有五大士族,我听说忽沙……”
善默突然历声呵斥道:“住嘴!”
“怎,怎么了?怎的突然……”洛瑶寂不由得委屈,善默从来没有发怒一般的呵斥过他,眼里泛着泪光。
洛斯木恍然,一时竟不知善默阻止洛瑶寂的原因是什么,但不过一会就回过味来,说:“二哥,这里好歹是戚霖。”
“祸从口出,多生事端。”善默言简意赅的说:“戚霖休言戚霖事。”
洛瑶寂捂着嘴哭着点头,他毕竟也才六岁,什么事一被吼就无能为力了。
善默看了洛斯木一眼,虽然他们刚刚说的不是戚霖的事,但也是一个国家的庙堂政事,他压低声:“老二老三,这些事你们从哪听的?”
洛瑶寂一向对善默没有隐瞒,当即负荆请罪,说:“出了客栈的东南边……好像是四十步左右,那里有家茶馆,我和斯木在那听过说书的说书,我就是在那听别人讲的。”
善默谨慎道:“是说书的先生讲的?”
“嗯……”洛瑶寂思考着,他当时也就听了一耳朵趣事,没在意是谁讲的。
洛斯木察觉到意思不对,立刻回想,他是个过目不忘的,他当时也没在意是谁讲的,但他说:“不是说书的先生,那先生方满二十左右,长得是一副书生样子,有些胆怯,还有些结巴,像是刚来说书的人,不敢讲这些庙堂政事的。”
善默沉默不语。
洛斯木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善默倒握着白玉扇敲了敲手,有些匪夷所思的开口:“说书人不会结巴,口齿伶俐能说会道才能说书,而且你们说的地方民风淳朴没有太大可能会乱议朝堂……之前你我还未见面时,我四处逛过,我分明记得东南边四十步那是一家茶叶店其名卧香居。”
善默记得这么清楚,也是凑巧他当时在那一家卧香居里买茶叶,碰见了一个陈家二郎,又因为其人性子极好,温文儒雅,而相交几句,得知他年纪轻轻竟靠一己之力考中乡试解元,不由得心中佩服,便记下了。
“那家卧香居生意兴隆,断不可能倒……”善默展扇掩面,说。
“那……”洛瑶寂小心猜测。
洛斯木没敢说话,善默正色道:“有人处心积虑!”
洛瑶寂基本还没有搞清楚局面,洛斯木也不懂,善默脸色不好的说:“你们可能不懂,那些事是有人特意告诉你们的。”
洛斯木皱眉,他问道:“那说书人?”
善默不敢确定,去找了令狐君,他们一起去看了说书的地方,的确是一家茶馆。
“……”令狐君沉默一会,说:“是法术结界,通俗一点讲就是幻境。”
善默没有说话,示意令狐君接着讲。
洛瑶寂问:“可是跟天裂有关?”
洛斯木也露出担心的神情,令狐抿着嘴,解答说:“……有可能。”
“天裂……”善默说:“他想让我们去查朝廷,他便绝对不是魔。”
令狐君点头,善默接着说:“他须得与朝廷有关?”
令狐君道:“不一定。”
令狐君给苏仁杰通灵,先带小的走,却不知道萧定然和萧枕贤去哪了,便叫他们再歇一天,等到午时三刻,萧定然他们才回来。
萧定然看见善默便有些脸红,轻声唤善默到屋里去:“官人,你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善默不解的拎着白玉扇跟过去,萧定然笑着把怀里还热乎的点心拿出来。
“上次见你多吃了几口这个糯米糖藕和莲花玉糕,还有红豆饼,绿豆糕,想着你是喜欢吃的,我便买得最好的店里买来了。”萧定然勾唇笑得开颜,看着高兴的样子,说。
“……有些烫”善默接过着一大包点心,觉着有些烫手,皱了皱眉道。
萧定然见他皱眉,又不知是哪他不舒服了,便连忙说:“是不是太烫了,我等会拿请厨房先生给病一下。”
善默皱着眉看着他,把点心放桌子上,把萧定然拉到床上坐着,手探进他的衣领里,萧定然一吃疼。
“斯……”萧定然轻唤着。
善默动手解开他的腰带,再解开他的衣扣,看着那一片白嫩皮肤上红红的烫伤,说:“提着就好了,又不是一点要吃热的。”
萧定然解释道:“你身子不好,不能吃冰的凉的,我叫师傅做热的,趁热带回来才好。”
善默有些愠怒:“我这样的人没什么可挑的,你又何必如此。”他去拿药给萧定然抹。
萧定然不解的说:“你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