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太阳挂在当空发出惨白的光,照在人身上也没什么温度。
穆晗抬头看着天空心里平生烦躁,胸口压抑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总感觉有事发生。
丧尸……,她想起上午穆萧的电话紧皱眉头。
“汪汪汪,汪汪……”
嘶哑的狗叫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声音越来越近听起来就在门外,不过好在叶母回来后就将门关好了。
穆晗走到前院就听叶母说这是上午咬人的那只狗,当时被人赶跑了,没想到现在还敢回来,提醒穆晗跟叶老道不要开门。
这狗仿佛认准了他们家,在门外狂叫不止,听得所有人心烦不已。
“要不,我们把这狗赶走,这听着太心慌了。”叶母皱着眉道。
叶老道阻止了叶母的动作,自己上前摸了一把门,嘱咐她们暂时不要碰门便匆匆离开。
他离开后,穆晗看到门栓上贴着一张符纸,上面的线条乱七八糟鬼画符一样。
门外的声音渐弱直至消失,想来那只狗确实离开了,穆晗奇异地看了几眼这张纸符,心下诧异这东西居然有用。
没过几分钟,狗叫声又传来,而且越来越近靠近侧边院墙,停在院外狂叫不止,院墙上传来悉嗦的声音。
穆晗和院子里的叶母闻声转头,只见一只大鹅正展翅飞上院墙,稳稳地落下后它便伸头探向院内,仿佛在寻找落脚的地方。
“这不是赵老头家的大鹅嘛,怎么跑着来了。”叶母看到大鹅之后便放松下来,穆晗却看着额头皱起眉来。
大鹅通体雪白羽毛顺滑,一看便知平时被照顾得很好,只是鹅头鼓起的头冠红中透紫,穆晗一看到就觉得不舒服,就跟上午看到植物根时一样,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墙外的狗还在叫着,应该是追着大鹅来的,叶母觉得应该救一下赵老头家的鹅,捡起院里的一根木棍想要人出去把狗吓走。
穆晗看到叶母走近院墙,刚想要阻止她,大鹅已经从墙上飞下向着两人扑过来,穆晗将叶母拉到身后,看着越来越近飞扑而来的鹅头只能无力伸手遮挡。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穆晗睁开眼睛就看到大鹅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被一根藤蔓拦住住动弹不得。
这根藤蔓是紫色的,藤蔓上还挂着巴掌大的豆荚,豆荚不断炸开弹射出圆滚滚的豆子砸在大鹅头上,砸得它惨叫不止。
穆晗认出这是后院的豌豆藤,惊疑不定的看着距离她极近的一藤一鹅,悄悄的推后一步暗中观察它们的争斗。
最终豌豆藤以数量取胜,砸的大鹅飞上墙头落荒而逃,留下的豌豆藤得意地抖了抖浑身的叶子,藤蔓胡乱的扭曲仿佛在嘲笑。
穆晗静静地看着忍不住又退后两步,这个藤蔓明显是个狠角色,而且她根本不知道这东西从哪里出来的,谁知道会不会伤害她。
藤蔓感觉到穆晗的情绪,不高兴地扭动着枝条,还晃着豆荚以示威胁,然后傲娇地一闪身消失了。
穆晗眨眨眼,感觉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看到那棵藤蔓好像飞到她身上不见了……
豌豆藤是个不安分的性子,闹腾着想要让穆晗发现它的存在。
穆晗觉得手上的镯子上下跳动,低头一看就发现原本绿色系的镯子上有块紫色的豌豆印记,像是铃铛一样上下跳动着刷存在感。
她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在她低头的那一刻豌豆震得更欢快了,她的手被高频率的震动震得都有点儿麻。
为了保住自己的右手,穆晗一手握住镯子,问:“你是上午消失的那颗豌豆藤?”
穆晗问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确信的答案,她上午不可能看错了,只是这个镯子能够容纳一颗植物这事就比较玄幻。
不过,世界末日都来了,也不算太过玄幻了吧。
听到穆晗的话,豌豆跳得更加欢快了。
穆晗手握得更紧,轻柔地说:“那真是谢谢你了,刚刚帮了大忙呢。”
听到穆晗轻柔的感谢,豌豆别扭地闪动了几下,终于安分下来。
镯子上的印记消失,整个恢复正常,安静地垂落在穆晗手腕上。
穆晗心里暗暗送了一口气,豌豆藤地战斗力确实不错,就是性子太闹腾了,还好是个傲娇,还能找到办法治一治。
因为刚刚的经历,穆晗看像镯子的眼神就有点儿复杂了,叶老道说的居然是真的,这镯子还真够得上传家宝一词了,会滴落泉水不说,还能收容宠物也太飒了吧。
这么想写,她目光灼灼地看向后山,如果那片桃林也能受进去……
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上午她在后山待了那么久都没能收到一颗桃树,想来手镯对植物有着她不知道的要求。
有了豌豆藤这个后盾,穆晗烦躁地心稍稍安定了些,此时危机也已经解除了,她便松开了叶母的手。
叶母还没到老花眼的年龄,她看着一颗会动植物突然出现,把鹅赶走之后又消失了,一时间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花眼了。
她顶着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喃喃道:“我这是老了啊,都出现幻觉了。”
说着,她精神恍惚地往厨房里去了。
穆晗不放心跟她一起进厨房,厨房里堆着满满地各色蔬菜,都是今天早上清理菜园子的收获。
这些新鲜蔬菜不能久留,叶母想要全部做成腌菜,这样可以存放更久一些。
叶母端起起一筐黄瓜,从水缸里舀水清洗,穆晗上前帮忙,别的她不会,舀水这个简单的操作还是可以的。
她舀起水第一瓢水便愣了,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她眼前的水很清澈,只是水面上漂浮着一抹肉眼不可见淡淡的紫色,跟那些变异的动植物身上的一模一样,给人的感觉很不好。
唯一好一点儿的就是这抹紫色真的很淡很淡,违和感减弱了很多,想来应该不会给人带来太大的危害。
穆晗盯着水面看得入神,她发现有一些紫色悄悄分离出来被她的手镯吸收。
手镯微微发热,一滴液体滴落在水缸里,水缸里的紫色就像蒸发一样,全都飘散在空气里了。
干干净净的一缸水呈现在穆晗面前,如果不是水瓢里任然有一抹紫色固执地不肯离开,穆晗还以为之前的感觉都是幻觉。
穆晗发愣的时候,叶母已经把黄瓜放进另一个大盆里,准备清洗了。
穆晗见状,不动声色地将水倒回水缸,又不放心的搅拌均匀,才继续舀水的工作。
两人相互搭配,很快将所有的蔬菜都清洗干净晾在院子里,只等全部晾干就可以腌制了。
在这期间穆晗打水特别积极,她不停的用井水勾兑,终于算出了不浪费灵泉水的勾兑方式,大概一滴灵泉水可以进化一缸半的井水。
临近傍晚,一个消息打破了小村庄的宁静。
“欸,听说张强得狂犬病了。”
“不会吧,早上见他还好好的呢。”
“就半上午那会儿被咬的,咬的可厉害了,就去咱们村诊所包了一下,连狂犬疫苗都没打。”
“唉,疫苗这东西还是要打的,他去医院了吧。”
“早去了,还有老郑跟郭瘸子,都得病了,他俩死撑着不愿去医院呢。”
“唉,他们俩也不容易,是被张强传染的吧。”
“不是,是被家里养得鹅和公鸡咬的。”
“嘶!”
因为家畜感染人的情况,传遍全村,家里有家畜的都心照不宣地全都处理了,都害怕有人被伤着。
道观里倒是什么都没养,唯一一只大公鸡在穆晗回来前就杀了,已经进了一家人的肚子里。
后院的小毛驴叶老道和叶母都舍不得杀,就连穆晗也舍不得可爱的小驴,特意加了几滴灵泉水给它。
好在小毛驴也争气,投桃报李跟穆晗多了几分亲近,每次她来添水都摇头晃脑,蹭在穆晗身边不离开。
叶母在旁边看得好笑,笑骂毛驴:“好个白眼狼,我喂了它两年都没见它这么粘我,白养了。”
穆晗乐得跟小毛驴继续黏在一起。
道观的位置偏僻,也是知道消息最晚的,有人拍响了道观的大门。
“叶道长,村长让找你过去,说是全村开会。”
因为被黑狗堵门的事,叶家人都很在意村里发生的事,一家人都出门见人。
来人还算年轻,就是脸色不太好看,阴沉沉的,他是一路跑来的,满头大汗的,也没解释太多,只是催促叶老道赶快去。
一家人来到村大队,全村差不多三百个差不多已经来齐了,大多是半百老人,他们沧桑的脸上全都是愁苦和担忧。
村民看到叶老道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让叶老道能够直达会场中心,叶母和穆晗也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去。
在看到村民脸色的时候,穆晗对于这次会议要说的事已经心里有底。
她走到人群中心看到被绑着的那人时,心里更加确信了。
张强被牢牢绑在一根柱子上,布满红血丝的眼,恶狠狠地看向每一个人,指甲发黑发紫,这不就是穆萧说的“丧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