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弓手曾经对他自称商人，布鲁斯回忆起他当时的状态，他问精灵弓手戴上眼镜是否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精灵弓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而现在布鲁斯注视着面前的精灵弓手，他确定这不是刚才的精灵弓手。
他的脸没有改变，即使那副眼镜掩盖了他的面容，布鲁斯也知道他的本质没有改变，但是，不对，布鲁斯能感觉到现在的精灵弓手绝对不会是刚才的精灵弓手。
或许……不，是肯定是因为那副眼镜。
布鲁斯眼里露出一丝深思。
他探究精灵弓手的秘密，不仅是对他的好奇，也防备着这个定时炸弹随时爆炸。
这个精灵很危险，不仅是在力量上，还在心态上——他让他想起了惩罚者，那个固执的有着自己绝对行为准则的弗兰克卡斯特。
那个男人对一切黑帮赶尽杀绝，信奉着“你有罪，就得死（Youguilty，youdied）”，曾经就在地狱厨房和夜魔侠发生过冲突，当时他为了逼迫夜魔侠马特默多克杀死一个罪犯，逼着对方要么拿枪指着自己，选择杀了罪犯要么杀了惩罚者。
精灵弓手和他在某种程度上非常相似，他们同样对某一种人有着极端的恨意，连带着与那些人相关联的人类也被他潜意识的恨着。
他也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但是在他冷漠的看着那位喜剧片导演的死亡，甚至于为此得意洋洋的时候，布鲁斯就感觉到了。
他和布鲁斯是一类人。
这样极端的人总会做出极端的事情，而且他比惩罚者还要危险，因为他没有弗兰克卡斯特那样坚定的善恶观。
惩罚者不会利用普通人去做饵，那个男人甚至会为被自己误杀的普通人自杀偿命，而精灵弓手不仅不会只在旁边冷眼看着，还会主动把那些无辜者推出去，只要能达成他的目的。
这是布鲁斯觉得他最危险的一点，也是他最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对他如此特殊的原因——一个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布鲁斯韦恩宽容呢？
但是他能感觉到，精灵弓手最不愿意让他知道的就是这件事——他到现在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报给布鲁斯过，每一次见面他都话很少。
看来这件事情之后，布鲁斯得花更多时间去查精灵弓手的事情了。
那边，和别人说话的卡特里还不知道布鲁斯只因为他的表现就猜测颇多，如果他知道布鲁斯对他的判断，他一定会大笑着赞美他，猜的不错，他就是那么危险的人，唯一的一点不足就是，他了解自己有多么危险，至少他笑看那位快死的喜剧片导演时，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笑着得。
他和别的自认为正义的人不一样，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所用的方法符合正义，他只是不在意而已——手段正确还是错误，他都无所谓。
他会喜欢布鲁斯给他的评价，没有善恶观。
卡特里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评价了，简直就像指着他鼻子骂，你不是个好人一样。
他曾经无数次给他过往的那些“朋友”解释，他不是个好人，他拯救世界真不是因为他有多爱世界，但是那些坚定的认为他是个好人，只是所用的方法不同寻常的“朋友”依旧不愿更改自己的想法。
由于他杀死【老鼠】的立场和那些人不谋而合，这又让卡特里没办法澄清自己的立场。
现在突然来了一个觉得卡特里不是好人的人，老实说，让卡特里还觉得有些欣慰。
如果他知道的布鲁斯是怎么想的话，说不定他们还可以成为朋友——单方面的朋友——如果没有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话。
不过他不知道，布鲁斯也不可能开口诚实的把自己想的都透露出去。
两个人维持在一个安全的互相猜忌的范围内反倒是目前最好的。
*
“那就这样吧，我特别想为我的东西找个靠谱的买主。”卡特里轻巧的说道。
“保管完成任务。”酒吧老板笑着说，“我敢保证那个导演绝对是个有钱人，我们都见过他。”
“我知道，他们那些搞艺术创作的都喜欢那什么很high的感觉。”卡特里随口说，“我敢保证我的货，肯定和普通的不一样。”
他以他有新型.毒.品要卖给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为的理由让酒吧老板把他引荐给道奇，当然这个理由并不是那么完美，但是千面商人就是这么厉害，他总能谈成任何生意。
老板同意了，并且很热心为他新结交的朋友办事。
酒吧老板举起酒杯：“老实说我都想尝尝你说得那种超凡的感觉了……喝一杯？”
商人的本能让他想都没想就从对方手里拿过杯子，一口喝干净了杯子里的酒，然后对着酒吧老板眨了眨眼睛：“等你了。”
看着对方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卡特里转身离开。
走着走着他忽然意识到，他现在用的是精灵弓手的身份，精灵弓手不会喝酒。
但是千面商人会，商人交际，擅长喝酒。
两个身份叠加使用，果然还是很容易让人混淆。
卡特里停顿了一下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会喝酒和擅长喝酒碰到了一起，他目前感觉还好。
于是他按照自己内心早就计划好的，对着远处一直等着他的布鲁斯使了个眼色。
布鲁斯当时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抛下自己那些探究，不动声色的起身，然后跟在卡特里身后。
卡特里领着他走到一个角落，确定不会有人看到以后，布鲁斯才走到了卡特里跟前。
蝙蝠侠皱着眉头，即使戴着面具，这张脸上的表情也特别蝙蝠侠。
他会一直这么蝙蝠侠吗？
卡特里忽然觉得很有趣，于是他突然出手，压着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推到了墙上。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被别人占据主导地位，尤其是控制欲十足的蝙蝠侠。
但是两次，卡特里两次如此对待他了。
“我和他说我也有些东西想卖，想找个交易者。”卡特里拿着杯酒，装模作样的说，他靠近布鲁斯的耳朵低声说，“你的面具可以模仿其他人的模样对吧？”
还没等布鲁斯回答，卡特里就又和他拉远了距离，然后一只手指点在他的嘴唇上：“不用回答，我知道。”
温热的指腹触碰布鲁斯的嘴唇，精灵弓手的身体意外的火热。
卡特里微微收回下巴，脑袋整个向前倾，就仿佛要和布鲁斯额头对额头一样，只差不到一个指头的距离，两个人就要碰到一起。
布鲁斯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下意识的想向后撤，但是卡特里拉住了他。
“别动。”卡特里压下声音，“金并的人看着呢。”
“我以为那位有纹身的酒吧老板会不高兴。”布鲁斯同样压下声音回答道。
“哦，你认为我是色诱了他？”卡特里轻蔑的笑，“当然，那是很轻松的事情，任何人都会为我着迷。”
“你喝酒了？”靠近到一定的距离，布鲁斯才嗅见卡特里身上浅浅的酒味。
“喝了一小口。”卡特里挑起眉头，“你见过商人不喝酒吗？”
“但是精灵应该不喝酒吧？”
“所以我现在是精灵商人。”卡特里如是说道，他忽然摘下了自己的眼镜，然后戴在了布鲁斯的脸上，“感觉到了吗？你一直好奇的？”
布鲁斯停顿了一下，他一直怀疑着卡特里的眼镜有问题，卡特里也知道他的怀疑。
但是他没想到卡特里就这么让他亲自感受——然而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这副眼镜戴在他的脸上就只是一副普通的平光眼镜而已。
卡特里又从他脸上摘下眼镜，戴回到自己脸上：“确定了？”
“确定了。”布鲁斯压下声音，“你不是精灵弓手。”
“那我是谁？”卡特里挑起眉头。
布鲁斯突然出手，捏住了卡特里的下巴，逼得他不得不抬起头：“精灵弓手只是你的能力，就和超级英雄和他的秘密身份一样。”
他现在怀疑卡特里和沙赞是从某个精灵那里取得能力，所以可以变身成为另外一个人。
这也就预示着卡特里为什么会表现的仿佛两个人一样。
某种程度上，他猜的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对的。
卡特里看着他，一伸手拍开了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笑了：“你知道吗，我很讨厌别人探究我的秘密，尤其是你这样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等会我会缠住道奇，至于后面的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该怎么做？”布鲁斯挑起眉，反问道。
“你是喜欢听我说话吗？”卡特里抬了抬下巴，“伪装成道奇，然后去见那个卖给他东西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这样说，我都开始怀疑你能不能从那个人嘴巴里套出什么了，真是可惜了我找出来的好机会，如果你要是做不到，那恐怕就只能按照我的想法继续了，那我就可以带着贝拉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