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了一分多钟后，她终于看到钟声发来的音频邮件。
不过邮件太大，在线预览不了。
黎歌花了几分钟把音频下来，把音量调小放耳边。
开始音频那边只有脚步声，后来出现了各种声音，似乎是有人在看电视。
黎歌调倍速。
听了一会后，像有人开门进来，她就取消了倍速。
“娇娇，言哥给你买了奶油草莓跟车厘子。”音频里传出低沉男音，还有脚步声。
“我拿去厨房洗，等会陪你看电视，好不好？”
褚师娇乖巧嗯了声。
黎歌听了几句后，根据褚师娇的状态，猜测这应该是傅司言把褚师娇从Y国带回来的那段时间。
为什么那时候，钟声的人就在褚师娇住的地方安了监听？
她并没深究，将手机贴在耳边，静静听。
听傅司言跟褚师娇聊天，语气温柔，可是不管他说什么，褚师娇只是‘嗯’。
黎歌能感觉当时傅司言心里多么难受。
她心里也难受，再次调了倍速。
过了一会，黎歌听到按门铃声，还有燕景年跟陆文殊的声音。
几个人聊了几句后。
燕景年突然说：“二哥，让管清风过来吧，之前我给娇娇看管清风的照片时，你也看到了，她明显很想见管清风……”
“不用！我的妹妹，用不着外人来操心！”
“……”
“二哥，黎小姐打电话给我，她想帮韩锦阳……但需要参加party的那些政客在文件上签名，刚巧我也在那份名单上。”
傅司言淡淡道：“我跟她早没关系了，不用考虑我的心情。”
“……”
过了一会，傅司言又问燕景年，“party是什么时候？”
“两个月后。”
男人冷漠道，“把具体时间跟地点都告诉管清风。”
“二哥，Y国是纪嘉致的大本营……你让管清风去，他要是被捕了，到时候捞人都不一定捞的出来。”
“……”
“行了！没事都回去！”
到这句后，音频已经播放完，没声了，而黎歌瞪大眼睛，无法置信。
她这时才明白，为什么那么短的时间里，管清风能把纪嘉致的行踪摸那么清楚，又为什么能在高楼上埋伏，射杀纪嘉致。
原来这些都是傅司言告诉他的！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两下。
黎歌点开新微信消息，看到钟声发来的图片，脑子轰然炸开。
图片里的观音玉佩带着血迹。
这是她去寺庙给管清风求的，哪怕再过几十年，她也认得这枚玉佩。
那男人竟然，竟然……
黎歌看着玉佩图片，手脚发软，几乎倒下去。
娇娇的事，是她的失误，她对不起娇娇，可傅司言凭什么把她弟弟拉进来，让他单枪匹马的去找纪嘉致报仇？
他怎么能这么狠！
想到男人的薄情，那瞬间黎歌肝肠寸断。
她撑着墙壁的手松开，身体一软，砸在地板上。
惊动了吃饭的几个人。
长平扭头看到后，率先跳下椅子，往这边跑来，“姨姨，你怎么了？”
他见黎歌昏死过去，冷静吩咐过来的褚师娇。
“小姑，快喊医生过来！”
“……”
黎歌醒来时，见窗外阳光明媚，似乎是早晨。
她还记得昨晚晕倒了。
想起昨晚的事，黎歌慌忙找手机，却半天找不到，拉开门出去时，刚好跟要进来的李婕妤撞到，差点把李婕妤撞倒。
黎歌抓着她的手臂，满脸着急，“我的手机呢？”
“屏幕摔坏了，长平帮你拿去修了。”李婕妤扶着她回卧室，“妮妮，医生说你最近太操劳，需要好好休息。”
“我不想休息！”黎歌甩开她的手，要往外去，“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我要过去看看，钟声一定是骗我的……”
她弟弟不可能会死！
李婕妤忙拽着她，“妮妮，你冷静点，这样会伤着孩子的。”
孩子？
黎歌清醒几分，低头看了看隆起的肚子，却从心里涌出一股无尽的难受感，眨了眨眼，不受控制得哭了出来。
“妮妮怎么了？”李婕妤手忙脚乱给她抹眼泪，“出什么事了？”
黎歌抱住她，哭的更大声了。
李婕妤也没有再问，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等黎歌哭够后，李婕妤拉着她去床边坐，倒了杯温水给她，“到底怎么了？”
黎歌摇摇头，强颜欢笑，“只是想到静和的事很难受而已。”
“我也是，可我们也帮不上什么。”李婕妤叹气道，“他们有燕先生照顾，你别担心了，先照顾好宝宝跟自己。”
“嗯。”
李婕妤柔声道：“你再休息一会，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闻言，李婕妤眼神一暗，抿了抿唇说：“做菜也不难，多学学就会了。好了，你就躺下休息吧，等会吃饭我喊你。”
李婕妤很快就出去了。
黎歌心里装了太多事，躺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海里一直反复出现那个带血的玉佩。
她一次次告诉自己：自己弟弟那么聪明，不可能会死，他可能逃跑途中把玉佩弄掉了，上面的血是别人的。
可就算这么安慰自己，她还是忍不住哭，怕自己会看到一个残忍的真相。
黎歌无法入睡，拉开卧室门出去。
她隐约听到褚师娇在说话，气鼓鼓的：“言哥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我要跟他断绝兄妹关系！”
“你小心点，妮妮在里面睡觉呢。”李婕妤道，“非要把她吵醒是不是？”
“黎歌姐姐听不到吧……”褚师娇嘀咕，声音却低了下去。
李婕妤说，“这事你也别管了，反正妮妮跟傅总分手了，傅总生活怎样，妮妮也管不着，知道吗？”
褚师娇戳着手机，嫌弃道，“可是言哥眼睛真瞎，这女人都没黎歌姐姐漂亮！”
“少说点！这新闻也别让妮妮看到。”
她们谈话间，黎歌已经走了过来，“聊什么？什么新闻别让我看到？”
褚师娇反射性回身，看到黎歌过来后，先是一惊，慌忙把手机藏身后，“就一些乱七八糟的新闻而已啦！”
“我看看。”黎歌伸手，跟她要手机。
“别了吧。”褚师娇往后退了两步，支支吾吾道，“真没啥好看的……”
黎歌见她手机还亮着，两步跨了过去。
趁褚师娇不备，抢过她的手机。
只扫了一眼屏幕，黎歌瞳孔猝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