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视频里，欺凌还在继续。。。
一巴掌又一巴掌打得十分来劲。赵雅一声不吭，那些女生看她凄惨的模样倒是笑得很开心。唯一可能不开心的是赵雅没有求饶，也没有弯曲她的骨气和骄傲。许安泪如雨下，记着李佳对赵雅做的一切，将来都会分文不少地还给她。
“哭？”魏书琪揪着她受伤的脸，血流得更猛。然后猛然一脚踹得她向后摔去。还好她是坐着的，并没有伤到哪儿。
先前那个掐着她脖子的女生是这五个女生里最漂亮的，现下她拽着许安的头发，想把她的头发从头皮血淋淋地扯下来的样子。也有人掐她的肉，哪儿都有，脸上，肩膀上，腰上。手被踩在地上摩擦。最恶毒的是拿棍子拴她的背。下手可没有放松。
撕心裂肺的痛感从每个地方传到心脏和大脑。许安的身上都是汗，衣服粘在身体上，因为疼痛而硬挤出来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即使这样也闷声不说话。
赵雅都没有软，她更不会软。
对待恶势力，她绝不会服软。哪怕是假装求饶，她也不愿意。即使知道她们会报复身上也没有揣着刀，很仁慈了。并不是因为软弱。
等待着有人为她主持正义呢，她还渴望这个世界有正义来为她伸冤泄恨。就算在别人的嘴里这个世界有多么肮脏不堪，她还是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有美好。也愿意为之奋斗。
是啊，她就是那个傻啦吧唧的人。从小都是。就算每次都被气哭也还是傻啦吧唧的改不掉。
在别人的眼里，她的善良很可笑。就是这份善良简单她守了十七年。守了十七年都没有让别的污秽倾入。好难好难。这一路走来绝望多少次，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撑不到明天。
这样做，她是为了什么。心里苦涩不想说。
她做到了那个美好，善良，单纯，拼搏，独立的姑娘，可是别人没有。
还好，在她心里期盼光明的时候光明就来到，在赵雅晕倒的那一刻正义来了。
视频里那一边，有警察朝镜头飞奔而来，在警察的威严下，那些人放下手里的凶器，有些逃跑但是都被抓回来了。而后她就看不见情况了，反正比她好。太好了。
许安喜极而泣。
魏书琪的脸色越来越差。视频电话被强制终止。几个女生的火气也冒上来，在许安的身上泄愤。
剩下歹毒的行径她都感知不到，因为疼痛在全身哪儿都有。是生死不能的感觉，但她要撑着看到赵雅醒来的那一幕。更要好好地活下去等待这些人得到应得下场的时候。
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模糊了好，一片极乐净土在等着她。
她做了一个极其漫长的梦。
暗无天日。
先是梦到了小时候，在妈妈怀里撒娇的模样，后是和许乐生玩耍的场景，继续是那个晚上，周可当着她的面带走苏淮。最后是她跑步后回家苏淮来找她的场景。最终一切都烟消云散，她浑身都疼得受不了。
黑压压的天空把她挤在地上，动弹不了。
感觉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脸上。耳边好嘈杂，有哭声，有讨论声。好像有人在跟她说话，哭得断肠。然后就一片沉默。断断续续的老有人跟她说话，可接着就没声了。她模模糊糊地听见了赵雅的声音，她说她要走了，好想好想起来看看她，可是这个身体像不是自己的。别走别走，让我看看你啊。再跟我说说话，我真的好想你。
挣扎着睁开眼，是在一个十分陌生的环境。床边坐着杜泽，他捂着头哭，因为看见从他手指缝里流出来的透明液体了。
都没有哭出声。她挣扎着也没有坐起身。
只得用干燥沙哑的嗓子叫他：“别哭啦。”
杜泽咽下口水，没来得及抹掉眼泪，就抓住她的手，眼泪汪汪的看得她心软。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去找那些人拼命。”
“胡说八道什么呢。年纪轻轻的好好奋斗去，想什么有的没的。”许安呵斥他。然后陷入咳嗽，“我要喝水。”
杜泽拿杯子的手都是颤抖的。看她的眼神也是小心谨慎的。好想很怕她会离开。
“别哭啦。”许安笑。
“好。你好起来我就不担心了。”杜泽轻柔地拿枕头把她肩膀垫高。
许安浑身像是废了。
喝下这杯水，有点舒服。
“像我这么优秀的人，会很快好起来的。”许安得意洋洋地说。
“你呀。”杜泽不禁笑了。
“赵雅呢？”许安突然想起来，立马问。
杜泽沉默了。
“她是不是走了？”许安苦笑着问。
杜泽点头。
许安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她伤势怎么样？”
“比你轻多了。皮外伤多。住了半天院就能下床了。隔一天就出院。”杜泽回答。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许安的心缓缓裂开口子。然后撑着摆出苦涩的笑容。“半天院也不行。她应该完好无损。”
杜泽没说话，在她的额头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我妈呢？”
“她出去和你家亲戚，校领导聊去了。”
“嗯。那些人怎么样？”
“都罪有应得了。上午班主任打完魏书琪之后就被免职了，现在又被找回来，就等着你醒过来为你主持公道呢。”
这次换她沉默。
看着病房里的天花板久久不知道说什么。话到喉咙又咽回去。
“都让你有事一定要跟我说了，你就是不愿意跟我说。”杜泽惹不住指责她。
“你个大男人掺和进我们的事做什么。我又不是挺不过去。”
“要不是你口袋里的手机录音当证据了，要不然你知不知道现在又多惨？”
许安笑笑不说话。
“哦，对了。”杜泽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赵雅留给你的。”
他把纸铺平，摆在许安的眼前给她看。
娟秀的字体多熟悉啊，还是那亲切的话。她就知道自己会自责，知道自己会灰暗觉得挺不过去，知道自己会颓废。
“杜泽，他来过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醒来就想问了，但是不该那么早问。所以一直忍到现在。
“还没。快了吧。”杜泽摇摇头，猜测说，“他的事真相也出来了，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但是也担了个处分，其他人都被退学了。你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