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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对。
藤崎浩人看着她几次出剑后转换了握剑的姿势和站姿，怎么看怎么怪异，不同于传统的握剑姿势，反倒有着西洋那边的影子。
不伦不类，他想。
但是，她的剑术并不像是野路子，虽然姿势古怪，但每一次挥刀都有种难以言喻的韵味，一招一式间也是说不出的章法，甚至招式变换之间也是无比流畅，仿佛她曾在实战中将自身的剑术锤炼过成千上万次。
藤崎浩人甚至可以断言，他从她刚刚那击突刺中窥见了天然理心流的影子。
可是哪个正统流派会允许自己的弟子学得这么杂乱啊？！她怕不是偷师了吧？！偷师偷到她这种程度也是厉害！
下盘够稳，而且……这家伙的力气也太大了吧？
藤崎浩人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自己在格挡下立香那击突刺后，被震地发麻的手腕，或许也有这具身体过于孱弱的原因，刚刚他差点脱手，几乎握不住剑。
月夜下的争斗快到几乎只能看到忽隐忽现的人影，刀剑碰撞的金石之声不绝于耳，眼前的景象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绘，只有速度快地划破空气留下的残影，让人知晓确实有人在交战。
再一次被立香拦下了攻击后，两人默契地互相退了几步，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藤崎浩人扯出一点笑容，他用一种崭新的目光打量起眼前的姑娘。
不是那种带着轻蔑、嘲讽和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而是真真正正地端正且平视的目光。
然后，大概是发现了什么，这位从不知道几千年前苟到现在的术士忽地大笑起来：“哈哈，什么嘛，原来如此哈哈哈——”
在立香忍不住以看蛇精病的目光看着他之前，藤崎浩人率先收起了笑，他从容不迫，收了武器，好整以暇地整理自己被立香剑气划破的衣袖，才道：“抱歉抱歉，是我失态了，毕竟难得遇见一位同路人呐。”
他先前的所有疑惑都迎刃而解了。
啊啊，本来只是打算调虎离山的，没想到竟然还能碰上这样有意思的人——一体双魂，却没有一个灵魂是属于这具身体的，两个灵魂寄宿在同一个身体里，主导这具身体的却不是那个强大的灵魂……
有趣，太有趣了！
藤崎浩人听到对面的姑娘叹了口气，明明看起来还是原来的那个人，气势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到巨大的压迫感。
“啧，笨蛋，都说了，对付这种千年的王八，不要手下留情。”她抬眼，鎏金色的眼中闪过一抹暗光，对着盯着她看的藤崎浩人毫不犹豫地开腔嘲讽：“瞅啥呢？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也就骗骗人小姑娘。”
藤崎浩人笑而不语。
如果忽略他微微发抖的手和眼底的警惕，或许他真的就像表面那般淡定。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不足为惧。
失策了，他一个只负责隐于幕后的黑手，怎么看小姑娘好欺负就让自己登台了呢？
结果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藤崎浩人能感受到的，他虽然是人类但有神明的特质，对于神明能接触到的规则，这么多年来，他也依稀能触摸到一点儿边缘，否则他也不会从平安时期活到现在。
对方抬手间隐隐约约的空间之力就足够让人心惊。空间法则，可不是一般神明可以领悟到的。
“您……这么强大，怎会屈服于一个小姑娘？”
“别试图离间我们，”苏左手持剑，右手拂过刀面。微弱的法则之力附于起上，若不是怕引起系统的察觉，不过一个渣渣，她挥挥手就能用空间法则解决。
她脑中，立香也一副好奇的模样，于是苏的动作微微一顿，不太情愿地开口回答。
“我答应了一个笨蛋要照顾好她的。”
苏握住九字兼定，直指藤崎浩人，她眯了眯眼睛，傲慢地微仰起头，“所以，冒犯立香的人，死吧。”
大概是存了玩弄的心理，苏并没有直接解决掉他，而是不紧不慢地用剑气一点一点地攻击，时轻时重，轻的不过皮外伤，可重的，几乎能将藤崎浩人拦腰折断。
心脏处传来一阵酸涩，密密麻麻的疼痛攀了上来，让苏忍不住蹙眉，她知道，这是立香的感觉，小姑娘好像误入了意识海里，在其中乱扑腾。
她们一直是感知共享的，苏在沉睡时倒也不会如何，只不过因为立香不爱惜自己让她被疼醒之后，她不小心与立香共情，从那时开始，立香就被迫承担起她的负面情绪了。
苏挥剑的动作一顿，藤崎浩人抓住机会，拖着自己因苏的剑气而残破不堪的身躯，从她劈开的空间裂缝中逃离。
苏没再去管他，她收刀入鞘，刀鄂跟刀鞘敲击的声音刚响起的瞬间，她闭上眼睛，沉入意识海。
蜷曲成一团的身影被苏一把抓住，苏抓住立香的肩膀，迫使她抬头：“你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我和你。”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立香抬手胡乱摸了一把眼泪，琉璃般澄澈的眼眸里盛满了悲伤，“只是觉得好难过……”
苏有一瞬地恍神：“不，那不是……”
她及时收回了话头，揉了揉立香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拥抱住她，就像在拥抱一个近乎破碎的梦。
“无知不是一件坏事。”
现在还不是时候，真相可以再来得迟一点，你或许就可以不必承担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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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晖下的光影斑驳落在苏的眼眸中,像藏着很多很多让人读不懂的秘密，她停下了手中搅拌咖啡的动作。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直视立香的眼睛，语气严厉，近乎一字一顿：“若一去不回？”
“苏是在担心我吗？”
立香没有正面回复苏，她侧头往向窗外，眉眼都被笼罩在夕阳的柔光里。
大街上步履匆匆的行人、背着旅行包的游客、嬉闹的孩提，偶尔能听到的鸟鸣声，阳光肆无忌惮地倾泻而下，每一幕都显得宁静美好。
立香近乎留恋地看着这样的场景，许久，她才回头。
细碎的灯光混合着落日余晖落在了泛起点点笑意的鎏金眸里，影影倬倬，如同漂浮于远山的雾霭在天光中乍破。
“便一去不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