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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似界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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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不算玉承师徒俩晃点朝晖,除去界主这个部分,他们对于回光界的认识是大致正确的。

    回光界作为小界内的奇葩,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它似界非界。

    似界,是因为它也拥有界石,并且具备一切小界该具备的特征,比如隔绝外界,自成体系。

    非界,则是由于它没有界主,所以想要出界,必须找到回光界为何成型以及如何成型,也就是所谓的追本溯源。

    所以,回光界根本就是天道设的一局游戏,甭管因谁而起,只要入局便是局内人,都得一步一步地走,如果能找到答案,你就能从终点出去,如果找不到答案,终点就是起点,继续循环。当然,但凡游戏肯定有时间限制,到了点你没找到出去的方法,下场就是意识被同化,身体和魂魄被当成贡品吸收,为游戏的持续和扩大提供营养。

    啊,所以小九才会说:贡品都不一样。也许他是无意识说出“贡品”两个字的,但回光界的一切都是中心思想的间接反映,这不就对上了么。

    柳依依的信息补充并没有完全推翻朝晖之前的猜测。朝晖原先的思路是:界主是出界的钥匙,找到钥匙,还得寻找这把钥匙配对的锁,本来只有钥匙就是没甚大用的。如今添加了名为天策门的补丁,思路也该随之更新一下:跟着循环走,了解清楚界内的故事背景,摸索出隐藏在其中的真相,钥匙就在门上。

    如果将救援队作为最新一批进入回光界的外来者,那么循环往复的节点就是他们入界,必须尽快破题,不然老师可能就要按点收卷,然后再塞过来一张新的。

    小九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他关注的重点从来没变过,就是村里剩下的亲人,他指着杨家村打断朝晖两人的对话:“看,那群年轻人来了。”

    朝晖抬眼望去,一群人正站在村口的牌坊前,似乎在争论什么,隐隐地分为了两个阵营。看衣着打扮,应该就是来探险荒村秘事的大学生们。

    突然一个疑问闪过朝晖的脑海,回光界只许进不许出,那三个学生是如何逃离的?她与柳依依对视一眼,明白对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同一时间,站在牌坊前的吴凯神色有些迷茫,似乎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旁边的祝闫大力地搂住正在发呆的吴凯,悄声地耳语道:“我早跟你说了,姓邱的看起来不好相处,看吧,这不就跟R大的同学顶上了。”

    吴凯扭脸看向身旁的祝闫,心里莫名地涌上了些许感慨。真的是莫名其妙,天天见的祝闫居然还让自己感慨上了,吴凯晃了晃脑袋,把纷乱的思绪赶出脑海。他走上前,站在正顶牛的郑泽和邱林礼中间,将鼻子都快碰一起的两人隔开,嘴里说道:“别别别,不就是住村里还是村外么,不至于不至于。天还没黑,咱们不如先进村看看,如果实在环境太差,咱们再在刚刚路过的小空地搭帐篷都来得及。”

    同为R大学生的韩扬也适时走上前帮腔,拽着还想说话的郑泽就往村里走,早就跃跃欲试的李历戎赶紧跟上。一直站在邱林礼身后的曾夏伸手扯住他,示意再说就过分了,已经在发火边缘的邱林礼看见曾夏的表情,撇了撇嘴到底是没再说话。

    三个R大的男生一马当先,Q大这边似乎也偃旗息鼓了,剩下的人便三五成群地走进了杨家村。

    “那个男孩,差一点就能清醒了。”柳依依有些可惜,吴凯的样子很明显是在清醒的边缘徘徊。

    “清醒了又如何,包括他在内的五人早已迷失在回光界内,别忘了,那是两年前,骨头渣可能都不剩了。”朝晖站在牌坊上,看着他们走向既定的命运。

    朝晖的注意力并不在学生身上,熟读过资料的她很轻易地就分辨出了十二个人的身份,左右出事的时间是在住进村子当天夜里,一时半会还没大碍。真正让她在意的,是十二人以外还跟着另外的两个人。

    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是从未出现在任何记录里的透明人。学生们口耳相传的小道消息,两年前的探险活动是有主办方的,只是出事后无论警方和校方如何深挖,也没有找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他们的存在。

    如今眼见为实,所以那三个学生以及神秘的二人组,到底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呢?

    朝晖给柳依依打个眼色准备跟上队伍一块进村看看,留小九在牌坊那儿继续蹲守,如果有其他人进出就通知她们,作为目前村里唯一横跨两个位面的鬼,小九用着还挺方便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在村里转来转去,朝晖眼瞅着他们有好几次都跟厉鬼亲密接触了却浑然不知,有几个嘴碎的还不停地念叨:鬼呢,怎么不出来啊,我说嘛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问题就在这,所谓敬而远之,你可以不信鬼神,但你别不敬鬼神啊。好比你去旅游,路过一座庙,信佛的善男信女自然是要进去拜拜以表尊敬,你不信可以不进庙不拜佛,但你非得多嘴嘲讽一句。

    朝晖特别想问问他们,大夏天又是大白天,随便一阵小风就能把你们胳膊上鸡皮疙瘩都冻出来,四周静悄悄的连虫鸣鸟叫都没有,这么阴森就没人觉得诡异和害怕么,还不停地要求见鬼,怎么现在的小孩心都这么大的吗。

    当然,也有懂事的,比如,朝晖叹了口气,看着干干净净活力十足的龙招摇每走几步就合掌一句告罪,再走几步又合掌一句叨扰,让人心里怪不舒服的。柳依依也面露不忍,龙招摇的惨状大家有目共睹,如今瞧她不是轻怠狂妄之人,更觉得她不该遭此大难。

    可命数天注定,生死簿上几时魂归九幽踏黄泉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人力所难违啊。

    打头和断后的都是男士,虽然朝晖觉得那两人选择断后明显是动机不纯,但女生们确实被很绅士地护在队伍的中段位置。赵半月和赵春冉是堂姐妹,赵半月性格开朗喜欢参与户外活动,这次也是她作为Z大的牵头人拉来了自己的堂妹和同班同学龙招摇,姐妹俩手牵手走在龙招摇身后。不同于赵半月的大大咧咧,赵春冉显然更小心谨慎些,看到龙招摇的表现后也跟着学了,反正礼多人不怪嘛。除去Z大,还有P大的周恬恬总共四位女生,其余的都是血气方刚的男青年,队伍的士气因为他们也很是高涨。

    然而这点阳气,对比遮天蔽日的戾气,就像茂盛的树林里放进几颗小豆芽,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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