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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悦诗这八卦嗅觉还真是敏锐，程森淼心里暗笑，以后她不去做娱记真是可惜了。
程森淼本来没想说，只打算让她自己去猜，糊弄糊弄过去就行。可没想到，连韩斯越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程森淼见她想听，只好说：
“对啦，和悦诗说的一样。”
金悦诗眼睛一亮，忙问：“哇塞，那你呢？你答应没有啊？”
“当然没有。”程森淼无奈说，“我又不喜欢他，怎么会答应。”
金悦诗得了答案，但八卦心有增无减，她兴致高昂对程森淼直笑：“看来那个男同学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嘛，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赶紧和我们分享分享。”
“那可不行，怎么都是我在说？”三人慢吞吞地往回走着，程森淼搭着金悦诗的肩膀，好笑地告诉她：“你一口气的问我话，我都回答你了，这下我先不说，你想知道的话，你先说好了。”
她俩说笑时，韩斯越的眼神落在了程森淼的手臂上。她心里总觉得，程森淼的肢体动作有意躲避着她一样。就好比吹起气球似的，韩斯越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劲，她一伸手，挽住了程森淼的胳膊——然后，气球“啪”的一声消散，散落，她紧握着拳头，悄悄松了口气。
程森淼先是愣了会，随后立刻转头，脸上出现了灿烂的笑容。韩斯越也回以一笑。
另一边的金悦诗正自顾自说着：“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说起我喜欢的类型，那我可能说了！我喜欢帅帅的，高高的男生，要是能会打篮球就更好了，会打篮球多帅啊！我们班上啊，有个叫宋原俊的同学，又高又帅的，我们年段里公认最帅的！”
瞧金悦诗这语气，还挺自豪的。
程森淼悄然收回手，笑说：“哦，这样啊，那个什么宋原俊是你喜欢的人？”
宋原俊？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有点耳熟。程森淼这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刚才周彬误会时提到过的名字吗？
看来这小男生真的挺有名气。
金悦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才不是，只是喜欢的类型而已。而且……”她凑到程森淼耳边，极快的和程森淼说了句悄悄话：“我和你说，宋原俊喜欢韩斯越！”
程森淼也小声回她：“喜欢韩斯越的人多了去了！”
现在多，以后还会更多。
韩斯越没听到她俩在讲什么悄悄话，还好奇地看着程森淼问：“悦诗说完了，森淼，那你呢？”
她突然省略了姓。程森淼听进耳朵，记在心里，自己乐呵之后，很爽快地就满足了她俩的好奇心。
“我喜欢的类型啊……”程森淼静默了会，随后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似回忆的恍惚笑意：“我喜欢光芒万丈的人。”
金悦诗费劲地理解着程森淼这句话，韩斯越看起来也十分困惑。
“程森淼同志，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金悦诗废了老大劲想着，直至走上操场时，她才恍然大悟，欣喜地直拍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程森淼同志——”
金悦诗份外肯定，斩钉截铁地说：
“你喜欢的类型就是——美少女战士！”
程森淼“噗”地一声，随后笑开了怀。这是她头一次在韩斯越面前笑得这么肆无忌惮，转过头一看，就连韩斯越也在拼命忍笑，她摇着头连连感叹：
“金悦诗同志，瞧你这脑回路，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电视剧行业就需要你这样的大才啊。”
“哈，我看你是被我猜中了。你听听你说的话，‘光芒万丈’的，这什么奇怪的类型啊？要不是美少女战士，那也得是奥特曼！”
这下程森淼笑得更是厉害：“好好好，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
年轻女孩的奇思妙想听起来格外有趣，程森淼看着她们笑得开心无忧的模样，不由得就想起自己真正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是否也是这样，脑袋里都是奇妙灵感，与朋友相谈时都有笑颜？
她努力回想着，竟然记不清了。那么多年过去，曾经欢笑过的同学早已变成了记忆中的虚影，了无痕迹，可她现在好像又得到垂怜，重拾了这份无忧虑的学校时光一样。
尽管程森淼并非真正的年轻，尽管她并非她们的同龄人——此刻她却由衷开怀笑着，与少女们嬉闹，欣然地愿意融入这个世界之中。
即将斜落的夕阳投下了韩斯越的影子。程森淼悄悄放慢了脚步，轻踩着她的影子，一前一后走着。
如果这一瞬间真的能留下什么的话——程森淼此刻想着，她倒是期望能留下韩斯越的影子。这样一来，她自己的影子也有了陪伴，不至于冷清孤单了。让影子们一起离开，她愿意彻头彻尾的孤身一人，反正她也已经习惯了。
金悦诗的笑声很精神，很快打断了程森淼的思绪。她暗笑自己像个少女一样异想天开，脚步正追逐影子时，韩斯越突然转过头，她说：
“森淼，你别站在我们后头。”她示意程森淼站到身侧，并肩走在一起。金悦诗也伸手把她拉了上来。
程森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含笑看着她们，最后并肩和韩斯越走在了一起。
等十一月一过，寒风吹来时，时间就过得很快了。程森淼陆续又经历了两次月考，成绩趋于稳定，一向对同学表面严厉实则关心的数学老师也满意起了她的数学成绩，见她私底下自己做题，有一回还送了一本中考的模拟卷给程森淼。
对于这个转变，程森淼也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从哪个时间段起，她发现自己突然成了老师们的“宠儿”。偶尔老师们东拉西扯时要谈起她，课堂上举正面例子时要谈起她，就连说起调皮捣蛋的学生时也要说起她。
——程森淼真想大呼自己冤枉。好笑的是，一旦她在路上碰到了两位科任老师，老师们都要停下来拉扯一番，调侃程森淼“互换课堂”，做的都是不本堂课该做的事。被调笑的次数多了，她也难免脸红几次。
只剩下英语这种需要累积单词的科目她还稍差一些，一直没能考出特别亮眼的成绩，最多只能算是中游。
程家父母是眼见着程森淼改变的。这些个月里，一到放假时，宋巧玲就只能看见程森淼窝在房间里背单词书，翻语法书。
她送个水果时，程森淼在看书。
她送个牛奶时，程森淼在看书。
她上楼偷瞄一下时，程森淼还在看书。
看程森淼这么用功，宋巧玲反而担心起来，明着找程昱山聊了好几回，担心是不是学校里的竞争氛围太强，让孩子压力太大了，才可劲逼自己学习。
夫妻俩一合计，趁着程森淼生日刚结束，期末考即将来临时来了次“家庭会谈”，就这个学习的事儿，三人坐在沙发上，宋巧玲旁侧敲击地问：
“女儿啊，我看你最近都瘦了，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对啊。”程昱山在一旁帮腔，“女儿，我怎么感觉你都不怎么出门了，成天就在家里看书写作业呢？这学习太累也不好的，你得多出门运动运动。”
程森淼一听他们这话，心里乐了。她立刻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则新闻：
“孩子沉迷学习，父母心焦撵其出去玩”
瞧这情形，真有几分那个意思了。不过程森淼自认为还没有刻苦到沉迷的程度，为了让程家父母心安，她解释说：“爸，妈，你们放心吧，我周围的同学都是这样学习的，哪里有什么累不累的。”
宋巧玲一听，这可了不得！果然是学校的这个氛围导致了课业压力太大，要不是程森淼在场，她免不得又开始埋怨程昱山给程森淼转学的事。眼神剜了程昱山一眼后，宋玉玲又柔声说：“宝贝女儿，妈妈看你最近成绩进步得太快了，心里真的是特别高兴。”
“但是……”话音一转，她又说：“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你可不能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呀。”
“你们放心吧，我没事的。”程森淼说，“而且现在的成绩也不算特别好，还没有达到我心里的目标。”
这话听得夫妻俩都吓了一跳。程昱山忙说：“女儿，已经很好了，你这成绩爸妈已经特别满意了！”
程森淼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成绩也不是因为要让爸妈你们满意才考的啊。”她突然说起了一串去年的数据，宋巧玲听得一头雾水的，直到最后程森淼才笃定地说：“这是申城一中去年录取的最低成绩，我要考实验中学，而且是一定要进，所以分数肯定还要再提上去。”
宋巧玲愣住了，程昱山也愣住了。程森淼这话的威力不亚于一个重磅炸弹，把他们炸得七荤八素的，几乎晕了头了。
“实验中学，是那个实验中学吗？”程昱山艰难地开口。
程森淼点头应答：“没错。”
最后俩夫妻是互相搀扶着回房的，他们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这个世界有点不可思议。
“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可思议呢，”宋巧玲感叹着，“四月份的时候女儿还让我给她24分的生物卷子签名呢，现在她告诉我们，她要考实验中学。”
“你掐我一下吧，”宋巧玲说，“我觉得很不真实。”
程昱山没理会她，兀自感叹了句：“女儿真的长大了，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