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沈毓居然见到了荀衍，他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沈毓正围着火炉喝着热好的甜米酒，看到荀衍进来时见怪不怪地放下了酒。
果然不出他所料，荀衍见到他手里的酒，一把夺过来尝了一口，而后沉默地一个人喝起来也不说话。沈毓庆幸自己想的周到，备的是永远喝不醉的甜米酒，在一旁吃着果子蜜饯，瞧着他喝着。
结果荀衍还是醉了，正拈起一枚话梅的沈毓：……
所幸只是醉而不是酒疯，除了脸看起来红了点，醉眼也迷离了些，跟平时比起来并没有很大不同。沈毓拍了拍他，荀衍没有反应，单手撑在桌上双眼朦朦胧胧的，正发着呆。
沈毓打了个呵欠，正要礼貌地问一句你去睡吗不去我先去了，却见荀衍站起了身在屋里随处走动。沈毓没有理会，想着要不要让下人去做个醒酒汤，不过觉得荀衍也不会喝，于是懒懒地窝在原地不想动。
他颠颠酒坛子，被喝了个精光一滴不剩，沈毓思考着要不然干脆下一次备一坛水，这样总不会再喝醉了吧。
于是吃完了果盘里剩下的蜜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倒了一杯冷茶。
茶是早上泡的还没喝过，浸的时间久了味道十分浓重，沈毓喝了一口后皱了皱眉，又放下了。
这时荀衍拿了卷东西过来了，随手拿过桌上喝过的茶一口灌下，这一杯苦茶没让他清醒，反而更迷糊了不少。
沈毓又打了个呵欠，他真困到眼睛几乎都睁不开，在一旁昏昏欲睡瞧着荀衍打开了手中的那摞纸，看清楚后整个人一激灵。
这是他写的话本初稿，藏得极为隐蔽，怎么就这么容易被翻出来了。沈毓揉了揉眉心，正想着该如何骗回来，却见荀衍打开后眯着眼认真地一张纸张翻开起来神情严肃，于是冷汗直流。
沈毓擦了擦冷汗，勉强凑过去一看撇撇嘴角，整摞纸都拿倒了，荀衍原来是倒着看的，还能这么认真到耐人寻味，真是难为他了。
他弹了两下纸张，笑问道：“怎么样？”
荀衍移开目光扫了沈毓一眼，摇摇头：“不怎么样。”说话带着股酒气。
“嗯嗯您说的对。”沈毓扇扇鼻子，一脸嫌弃，“不怎么样的还我吧……”伸手就要拿过来，荀衍紧紧地攥在手里不愿松开，沈毓摇摇头：“好吧，你不困吗。”说完又是一个呵欠，这个呵欠一打泪光闪闪：“我可困了，你慢慢看，我先去睡了。”
起身正要走，衣袖却被轻轻扯住，沈毓站在了原地慢慢回头，看着荀衍仰头望着他，眼里愈发迷醉，一只手拿着纸另一只手摇着袖子。
这种近似于撒娇的姿态，惹得沈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半分不耐烦半分无奈，一边掰着荀衍手指想让他松开，一边轻声哄着：“你又想怎么样？”
荀衍眼睛里满是期待，他突然笑了起来，灯光下唇红齿白的，歪着头说道：“阿怀，我教你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