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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行老板送走郁知然，转身回了内间。
“嘿，你们这些学生看没看完。”
琴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外间主要展示外国进口琴，内间展示国产。
近些年，随着国内钢琴产业的起步，国产品牌开始步入大众的视线。现在响当当的几个国产品牌，作为家庭和教学用琴绰绰有余。
刚刚进来那姓郁的小哥，看着像有钱人，现在市面上进口琴比国产琴贵，老板就没往内间领。
半小时前，他店里就叽叽喳喳地挤了一堆大学生。
“我说，搞乐队的买啥传统钢琴。”老板倚着门框，“你们不是用电子琴吗？”
“老板，我说很多次了，联校艺术节要到了，我们是替学校选琴。”为首的青年皱着眉开口，“如果您不想给建议，就别妨碍我们。”
“嘶你这小鬼……”
“喂程右！”杨俊材拉住为首的青年，“好好的，说话别那么冲。”
程右别眼，继续打量钢琴。
“我懂阿右为啥暴躁。”键盘手钱峥道，“本来第一个出场，偏被那群F大的给搞最后。现在好了，这垃圾时间根本没时间逛展，我女朋友还跟我翻脸了呢。”
“对了程右，你哥不是F大的吗？好像是陈在澈室友来着？你跟你哥说说，让陈在澈通融通融呗。”忽然有人说。
程右鼻间不屑：“陈在澈又不负责这个。”
但他们节目被调了时间，多半是陈在澈搞的鬼。
“哦对，也是。”那人叹气，“唉，我要是有陈在澈那样就好了，还愁交不到女朋友？长得帅人温柔学习又好……哎，听说前阵子还被男的表白了？”
“得了吧，他可没你想的好。”程右扫了那人一眼，“那小子表面笑眯眯，背地里一肚子坏水，这世上他不会使坏的……我估摸只有我郁哥一个人。”
“哎哟，酸死我了。”杨俊材挤挤眼，“看来我跟你们出来玩来对了，瞧瞧我听到啥了，郁哥是不是就上次和你看电影的那个？怎么，这么贬低陈在澈，难道陈在澈是你竞争对手？”
程右瞪着眼给他一拳：“不是。”
“否定就否定，干嘛脸红呀。”
*
郁知然比蓝哲晚半小时回家，然后回来时他发现，带回来的蛋糕和泡芙都吃完了。
“蓝哲，你……”
蓝哲睨他一眼，抱着膝盖坐进沙发里，活像饱餐后窝到角落顺毛的猫咪。
“……”
郁知然没脾气，只是看着茶几上的蛋糕残骸，心里有点难受。
他又没吃到草莓流心蛋糕，呜呜。
蓝哲半张脸藏在膝盖后，灰蓝色的眸子盯着郁知然的表情，忽然斜了斜目光。
“给你留了。”
“嗯？”
“冰箱里。”蓝哲声音淡淡。
郁知然连忙打开冰箱，发现冷藏柜里小小的盘子上挤着七零八碎的蛋糕，厨房水槽里也躺着沾满了奶油的水果刀，能想象出切蛋糕的人当时废了多大力气。
“切蛋糕要用长锯齿刀，店员小姐姐不是给我们了吗？”郁知然没忍住噗笑，“你切的好丑。”蛋糕都变形了。
蓝哲：“你嘲笑我？”
“当然不是。”郁知然抿唇，心底暖暖的。
小祖宗有心了。
*
好不容易有空在家，郁知然怂恿蓝哲大扫除，开始蓝哲还百般不愿意，但听说还会带他出门吃蛋糕后，默默地擦起了地板。
之前没注意，现在知道小祖宗对钢琴感兴趣后，郁知然看蓝哲的手，觉得那就是双弹钢琴的手。
郁知然暗中下了要买钢琴的决心。
他不动声色地把客厅角落打扫了出来，比量比量，应该能放下立式钢琴。
大扫除结束后，郁知然筋疲力尽，拖着疲惫的身子做了晚餐，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他是倒在沙发上睡的，醒来时看到身上有毯子，估计是小祖宗夜里披的。
郁知然心情不错，去厨房做完两餐，留了张纸条便出门了。
小狼狗和他约的是图书馆的开门时间。
八点半，郁知然赶到市中心图书馆。
“哥！”远远的陈在澈冲他挥手，哪有什么生气记仇的样子。
郁知然也放下心：“早啊小澈，今天怎么想来图书馆？”
“为了在你面前立一下我的学霸人设。”陈在澈内心回答道。
“最近导师给了我份课题。”陈在澈从书包里翻出打印好的论文，有些为难地皱起眉，“让我先读这个，再基于现有的文献进行深入分析，写出一篇能发表核心期刊的论文……”
“核心期刊？”郁知然倒吸一口凉气，“就算是研究生也不能打包票做到吧。”
陈在澈垂下眸：“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办，最近压力很大，前天打电话想和哥谈谈，又被哥家里的小孩给打扰了，不过我也是，怎么能选择那个时间打电话……”
郁知然心底一抖，顿时觉得犯了滔天大罪。
“小澈，你别急。”郁知然心急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前天是这种状态……”早知道，就不管蓝哲去找你了。
“我没关系的，都是我不好。”陈在澈小小声，生怕郁知然生气，“只是，对不起……因为我，蓝哲没了和哥的相处时间，他不会怪我吧？”
“没关系。”郁知然说，“你重要。”
陈在澈唇角悄悄翘起，又压下去，苦恼道：“难得见面，明明应该把哥带到有意思的地方去，但却让你陪我来枯燥的图书馆来……”
“没事，真的！”郁知然忙道，“走吧，我们去图书馆，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好好听的。”
“嗯，哥真好。”陈在澈露出羞涩的表情，“我想先找一些书，哥可以跟我一起吗？”
*
市立图书馆共八层，地上五层地下三层。
陈在澈会选在这里，是因为三楼有自习室。每个桌子之间都有挡板，能更专心地在小空间内做自己的事。
今天周三，人不是很多。去自习室之前，他和郁知然先到了附近的书架。
郁知然对金融的知识只限于祝黎任务时的任务科普，看着金融学理论，金融学基础入门，金融学史什么的，眼花缭乱。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他暗眼看了陈在澈，发现小狼狗的表情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