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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开了。和Amy迈入过道，迎面走来一位牛仔裤黑夹克的大男孩。
这牛仔裤，膝盖一个洞，大腿一个洞。夹克内的白T恤，印着一白描双面视觉体位图。
他一头藏蓝的发，左额挑染几咎浅金，色觉张扬。一张净白的脸，两腮却洒了几粒芝麻大小的痣。
“哟！Amy，这是谁呀？”
“我们的人力资源规划顾问。”
“灭绝师太会请那么漂亮的女下属？开什么玩笑？！那个HRD，颜值哪怕跟她看齐，全被干掉！”
我眉头微微一皱，却见Amy有点儿小窘。
他一手插入牛仔裤兜，不断地打量我，眉眼份外轻佻，“哎哟！你穿成这样，怎么混人力部？”
我穿成怎么了？
我也是牛仔裤！蓝短靴，月白对襟中长袍，鱼骨辫盘髻，颈上挂一串凤眼菩提，左手食指戴一菱形红宝戒指。
很时尚也很术数，好吗？
“你今天刚上班吧？星舆所有女员工在灭绝师太的淫威下，全套职业装，又闷又土！”他双臂环抱在胸，踱着小步向我绕近，“她上午开会，下午见到你……你死定了！
我轻轻扬眉，盯了一眼他的白T恤，是老牛推车……
今天，我以术数师的身份见张稼雨，自问打扮得体。若明天起要向人力Lady看齐，我可没这种的衣装行头。
眼内笑意渐浓，他竟伸手朝我勾了勾手指，“要不，你来安保部跟我混得了！我包你吃香喝辣！”
Amy看不下去了！跨上半步，抢在我的身前，“李老师是张董特聘。”
“哦，三叔呀！”
他目光一冷，刮了我一眼，仰头走了！
我一句不问，和Amy并肩而行。倒是她不好意思，沉吟半分开了口，“刚才那一位是五公子。小张董的小儿子……”
这张董还分大小？看来，星舆就是一典型的家族企业呗！
裁员或招人，都不过是多方角力的一场洗牌。张稼雨请我来，需要有人当枪使才能排除异己？
反正我将所有员工的八字排完，出了总结报告，立即走人。
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小张董有几个儿子？”
“就俩。”
“那张董呢？”
“也是两个。”
“四位公子各自主理一个部门？”
“嗯，是的。”
Amy没有往下说，我也没问。再走几步，星舆的员工食堂已在眼前。
这食堂，就是一舒适宽敞的中级自助餐厅。如果对外营业，估计周边的公司全来觅食！
一张张六人圆桌，呈蚬螺旋转式排列，有序地布满整个椭圆大厅。一瞧这设计，我就知道经过风水的指导。
取食处在大厅北面，中西美食，各地菜系，呈扇状一格格罗列，方便员工自选自取食物。正是饭点，人比较多，大家三三两两排队。
“李老师，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们按出勤日扣餐费的。”
“呵呵。好的。”
我边看边逛，慢慢地瞧得食指大动。想着下午要大量消耗脑细胞，我要了一罐冷锅串，一碗酱牛肉，一份鸡丝凉面，一块甑糕，一杯鲜榨橙汁。
转头再看Amy，人家只要一份6寸全麦面包鸡胸三明治，一小盒蔬菜沙拉，一瓶矿泉水。
“吃那么少？”
“我减肥。”
“但你不胖呀！”
“……没你瘦呀！”她有点不好意思，“嗯，李老师我帮你拿吧。”
我点的餐，一个托盘根本放不下！正准备将手中的餐盘递给她，旁侧却伸来一只手，“我帮你端过去吧！”
“Amy这一位是？”
“新同事？不像呀！”
“这个也给我吧！”
4位西装革履的男同事，主动上前打招呼，端餐盘。
我扫了一眼来者们，都算仪表堂堂。而Amy微微脸红，“这是星舆的四经理。营销部、工程部、人力部、财务部……咱们往那边坐吧。”
她领先而行，我空空两手，身后四位男士尾随。就这么掠过一格又一格的取食处，引来不少侧目！
这时，我才发现在一片无聊的西装和沉闷的套裙堆中，自己还真扎眼。估计他们以为我是某一位董的裙带亲戚吧！那位五公子，不是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吗？
挑了后侧角落的一圆桌，正好全坐下。
懒得自我介绍。既然张稼雨交代了Amy，她来应对就是。
果然，她顶着4道探寻的目光，笑道：“这一位是我们的人力资源规划顾问。”
第一个伸手给我端盘子的中灰西服男，惊讶地瞧着我，“啊！我怎么不知道？我们部门居然来了那么漂亮的女同事！师太善心大发还是吃错了药？”
黑框眼镜男哈哈一笑，“我推断是后者！”
平头鬓稀男，摸了摸鼻子“何以见得？”
后来帮我拿餐盘的，宝蓝海龙纹男附掌一笑，“肯定吃错药！师太前天大驾光临营销部，对我两位女下属提出了质疑，因为裙色太娇嫩……”
然后，四男全瞧住我，八只眼睛卯足了劲。
Amy连忙说：“来，我介绍一下星舆F4。人力部麦杰；营销部朱霑松；工程部刘云；财务部王一帆。”
我朝列位点头微笑，视线却有意无意拂过我的午餐。
麦杰眨眨眼，笑道：“咱们边吃边聊吧！要不饭菜都凉了。”
朱霑松随即附和，“就是！大家都是同事，现在又是下班时间，都别客气！”
我一笑，低头撸冷锅串。鸡珍、毛肚、黄喉、翅尖、鸭肠、鸡爪……六七根签子下来，无一素串。喝了两口橙汁后，开始酱牛肉搭配鸡丝凉面。
“我们的食堂，合你口味吧？”
我略一抬眼，才认出说话的是刘云。
“什么我们？难道不是新同事的食堂吗？”麦杰白了刘云一眼，朝我笑脸相迎，“怎么称呼？新同事。”
“李蜜。”
“真好听！”朱霑松夸道。
“你真是我们人力部的？恕我高兴得不敢相信！”
我还没开口，身旁的Amy便接过话茬，“李老师确实是我们的人力规则顾问。她是张董特聘，今天刚上班。”
此言一出，我明显感觉星舆F4神色一凝。
之后，他们四人偶尔交流几句天气、星座、交通……再也没有向我搭讪了！
看来，山头划得楚河分界，四位经理明显不是张董的人。
工程、营销、财务、人力这4个部门，可谓公司的中流砥柱。居然不在张董手中，这张董在星舆是多么的势单力薄呀！那还搞什么裁员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