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一愣！说不出话来。
人灵共用同一肉身，不是绝对不可。但有些事做了，就有违伦常。
我想了一下，试着开口。
“你不是一直希望拥有神通吗？修行就能获得五眼六通。但邪魔外道只有五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但没有漏尽通。”
说到这儿，我睇向福师兄。他微微点头，平和的目光中含藏几分鼓励。
嘴角轻抿，我继续说下去，“漏尽通的‘漏’，说白了就是**。所以，漏尽通就是戒淫。情欲不生，身心清净。这就是为什么佛菩萨有六通，而鬼神只有五通。因为‘漏尽通’他们不具备。”
想到郭曾练过气功，他身上的灵体也是修道之人，我尝试从修行的共同点，加以展开。
“无论道家、佛家、气功武术，都强调禁欲。道家练气叫‘百日筑基’。一般人，歇上几日，精气增多就找出路。发泄后就漏出。漏出则虚，休息几天再泄。如此循环不息。永远都是凡夫。僧道、气功师，则反其道而行。精气增多，安心静守，保持‘无欲则刚’的状态。此刻精气没处可去，就冲开会**。继续积蓄，待丹田开窍了，精气流入丹田……如此不断‘炼精化气’，再运行于三脉七轮，身心清净安宁。”
郭不断点头。他也算行内人，自然知道深浅。
张豪莘眉头拧起，表情有些别扭，有些古怪。而梁泓辰，星光一般双眸，渐渐漫起一片冷意。
我说得认认真真，无暇多想。
“这就是圣凡之别！凡夫让精气外泄，沉沦于情欲。圣人化**为拙火，三昧真火内生，三脉七轮尽通。没有邪淫，没有正淫，没有梦淫，没有意淫，淫念不生，身心清净，成就纯阳之体！解脱生死轮回。”
凝眸，我看定郭，“这才是真正的神通！真正的悟道！这不是你一直所追求的吗？趁着现在有修道灵作伴，正好互为同修，共同进步。”
郭目色一亮，缓缓点头。
不过是萍水相逢，他有心求道，我这一番规劝收效明显。
正准备默默给自己点个赞，一记眼锋睄来，梁泓辰撂下红酒杯，冷哼一声。
半垂双目，我心中暗叹。这一位就不好劝了！也许应该下一剂猛药。
“呵呵！”张豪莘忽然切切地笑了。
“那，你们女生想的时候，又是怎么解决的？怎样由凡入圣？”
脸，有点红了。
席间就我一个女的，刚刚我对着满桌的男士，毫无芥蒂，侃侃而谈……
五公子左手托腮，饶有趣味地盯着我，“据说你长期单身，这是从环境上保持清心寡欲吗？还是你早就走双修的路线？”
我面容一冷，刮了一眼他T恤上的“夜叉探海”，嗤道：“你天天将这档子事挂在胸前……哪儿凉快，哪儿自个修理去！”
“你别急呀！”
张豪莘反倒一脸严肃，“这双修的事儿，又不是我提出来的！佛教、道教、武侠玄幻小说里都有呀！”
“哟！怎么着？五公子最近累成狗了？”
云山似笑非笑，端起一杯红酒，“咱们已经一周双休两天，您还嫌不够？”
郭没忍住，咧嘴乐了！梁泓辰唇角挑轻，举杯侧对云山。
张豪莘眙目，忿道：“切！既然要‘漏尽通’，为毛还有什么双修大法？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他这么一怼，云山抚额，“嘿！这会儿扯大了！你先说。”
郭首先被指名。
放下酒杯，他清了清嗓门，“反正我练气功那会儿，师父一直强调不能破气。童子功童子功，童子好练功嘛！你看周伯通，破功后一听黄老邪的碧海潮生曲，就把持不住，但还是童子身的郭靖跟没事儿似的。小龙女给糟蹋后，一动情欲就拼命吐血，功力大减，完全打不过李莫愁……”
“哟！郭大师，您讲评书呢？”张豪莘翘着二郎腿，咯咯乐了！
郭脸一红，却也理直气壮。
“我这是打个比如。金老爷子写的是小说，但理就是这个理！”
他腰一挺，“你看，一个婴儿睡饱了，神足气满。但没有欲。老子说，那就是搓火！长到青春期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是男人，不用多说。婴儿很自然将精化掉，但对成人来说，很难。”
张豪莘愣了一下，嗤之以鼻。“既然很难，干嘛还要难为自己？孔圣人也说了，‘食色性也’！”
“呵呵，大家还动不动就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同样，云山也嗤之以鼻，“怎么就不念完后面那两句？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
“我记得禅宗有这么一段故事……”
郭这一开口，声调神情，都换了样儿！我知道，道士灵要说两句了。
“有一名尚书叫陈操。他对一位禅师说：‘吃肉嘛，犯戒；不吃肉嘛？不行。师父呀，你看我该怎么办？’禅师淡淡一笑，‘吃是你的禄，不吃是你的福。’
这句话很妙！
我颔首，微微一笑。
“嘿，好的坏的都让你们说了！”张豪莘不以为然，轻睨一圈，“张口闭口都是万恶淫为首，怎么转过身就找明妃？”
明妃，二字一出，我心中一凛！
再看云山，神情凝重。梁泓辰侧目，眸光投射有点瘆人。郭有点懵圈儿。只有福师兄，依然淡然自重。
“不修行的人，根本不懂童贞体有多可贵？！”
云山撂下这一句，有燕雀焉知鸿鹄之志的态势。他不屑再说，我倒要正言几句。
“若不断淫修禅定者，如蒸砂石，欲其成饭。《楞严经》说得非常明白。戒淫，是佛教一直强调的。为了断淫，有循序渐进、全面系统的修行法。不是世人所想那样，用几句理论水来土掩。只保持没有行为是不够的。断淫是淫念的转化，达到身心清净。”
“这个转字，用得很好。”
福师兄颔首一笑，“他们都不是佛教徒，这个话题非常敏感，还是我来说吧。”
他目光淡和，缓缓环视一圈，视线却落在张豪莘跟梁泓辰之间。
“所谓双修，不过是八万四千法门，当中的一种，并无神秘可言。但双修，以魔降魔，是一种最残酷最尖锐的以毒攻毒，这样的法很难让世人理解。无论显密，所有宗派，从未开许任何一个修行人在未了达烦恼贪欲本性的前提下，去修降伏法，更何况双修！密法有万千法门，均可获得无上成就。从不以双修为唯一、最胜方便！从古至今，大成就者共称的最胜解脱道，都是最稳健，最多实例举证，以此获得成就的修行法。”
却见张豪莘嘴皮一动，福师兄抬手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劝你别再造口业。莲花生大师的确摄受过空行母，但有关莲师的传记，你连半本都没读过，又如何懂得他的行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