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睡觉吗？”
辛西娅从帐篷里探出头。
带着蝙蝠侠面具的布鲁斯沉默。
既然答应了吸血鬼出来露营，他就没理由这个时候回到哥谭去。
但对于每晚的夜巡习以为常，布鲁斯躺在帐篷里竟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简而言之，他失眠了。
——又变成这种不说话的样子了。辛西娅撇撇嘴，在他身边坐下：“你的面具带了一天了，不难受吗？”
“习惯了。”
布鲁斯注视着天空。出发前特意挑了一个晴朗的天气，此刻虽然夜深了，但天空却还是透彻的深蓝色，明月散发着淡黄的光……不像是哥谭。
“你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星星。”
猝不及防。布鲁斯眨了眨眼，‘嗯’了一声。
月色下，蝙蝠骑士好像也融化了他冷硬的边角，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甚至有些温和的男人。
“我以前见过你们。”
吸血鬼似乎突然谈兴大起，而向来习惯于随时收集情报的蝙蝠侠却出奇地没有因此集中注意。
他坐在草地上，像是在朋友分享的故事一般，懒懒散散地听着吸血鬼稍稍有些混乱的描述。
她在吸血鬼嘴里听了一个关于她过去的朋友的故事。
吸血鬼辛西娅曾经有个朋友——姑且叫她女巫吧。
“据说女巫是我们森林里最厉害的女巫——我也不知道，因为除了我和她，森林里似乎也没有其他人存在。”她这样描述对方。
“女巫会很多东西，她教了我魔药，其他的……我是说占星之类的，我没学会。”辛西娅说，“我就是在女巫的水晶球里见到你们的。”
“有很多打破时空壁垒的人出现在你们世界。”
“他们会造成什么破坏吗？”蝙蝠侠蓦然绷紧神经。
他是很想放松，但……
蝙蝠侠终归还是蝙蝠侠。
辛西娅微微一愣：“不，她们会成为你们的……伴侣。”吸血鬼思索着人类的措辞。
“女巫说，她们和超英相恋，这是命运。”
布鲁斯的唇角已经绷紧了。他能够接受一段恋情，却很不喜欢那种人生受到操控的感觉——而且对象都是穿越时空的来客……
蝙蝠侠不可控制地开始阴谋论。
但辛西娅又停止了诉说，看起来心情更加低落了。
躺在帐篷里的史蒂夫默默翻了个身——他其实也没有睡着，只是特意给辛西娅和蝙蝠侠留出空间……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么重要的情报。
美国队长心里像是猫爪似的想要知道后续。
但吸血鬼已经转过了脑回路，恨恨地：“她们会抢走史蒂夫！”
“那明明是我的猎物！”
“……”
今天，依旧是蝙蝠侠对辛西娅的脑回路感到心累的一天。
两个超英忍了又忍，终于各自按捺住找吸血鬼问个明白的欲望。
——其实事情已经很明白了。
女巫预言到会有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并且与超英们发展恋情……
虽然不知道和超英恋爱能有什么好处，但对蝙蝠侠而言，让他相信这些穿越者仅仅是为了一段爱情，他是半点也不相信的。
……一个世界平白出现大量穿越时空的人物，显然并不是什么正常现象。蝙蝠侠想着，就算那些穿越者什么也不知道，操纵她们穿越的人肯定也有什么目的。
“便士一。”越想越觉得坐不住的蝙蝠侠走到隐蔽处打起了电话，“把今天激活的窃听器录音全部保存下来。”他说。
“还有，追踪定位器的移动轨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你的假期，蝙蝠侠。”阿尔弗雷德满是不赞成。
“这事情很重要。”
*
另一厢，回到帐篷里的辛西娅也发现自己的‘猎物’还没有睡着。
“你也失眠吗？”
“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史蒂夫笑了下。他整个人裹在睡袋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看上去圆鼓鼓的，相当有意思。
至少吸血鬼本人被勾起了食欲。
……吃一点点，也没关系吧。她想着，观察了一下——睡袋把美国队长裹得严严实实，平常进食的那些部位都不好下口。
“辛西娅？”
美国队长的唇瓣是浅淡的玫瑰红，像是经过稀释之后的血液……还沾染着他血液里散发出的甜香。
吸血鬼突然找到了下口的目标。
“辛西娅——唔？”
史蒂夫的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偏偏整个人在睡袋的束缚下连挣扎都做不到，只是一转眼，红晕就顺着他的耳根爬上了脸颊。
辛西娅想的尝一点点，那确实只是一点点。
史蒂夫只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吮了一下，辛西娅就已经放开了他。此时，男人唇瓣上的伤口还泛着红，可怜兮兮地沁出两粒血珠。
眼看着辛西娅刚刚变回去的眼睛又开始染上浅淡的红色，史蒂夫可不想再尝尝被强吻的滋味。
他含住刚刚被咬出来的伤口，见血液对辛西娅的刺激减弱了点，立即动作迅速地拉开睡袋。
转眼，帐篷外多了一个和蝙蝠侠排排坐的身影。
“她并不普通。”
蝙蝠侠这话说得语意不明，史蒂夫却理解地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辛西娅不简单。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吸血鬼，即使再懵懂单纯，也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尤其她的战斗力还远超普通人类。
这样的人，在他们的世界里，即使自己不去招惹麻烦，麻烦也会主动地找上门。
不知道为什么，史蒂夫隐隐有种预感——今天这件事只是个开始。
他们刚刚才知道穿越者的存在，对她们背后的阴谋、主使、目的都一无所知……可考虑到人类目前都还没有破解时空的秘密，背后人却能让穿越者一个接一个地出现——
他必然所图不小。
史蒂夫在心里悄悄做了个决定。
*
“你和我说，要把罗曼诺夫调过去照看那只吸血鬼？”弗瑞不敢置信，“为什么？”
“罗曼诺夫比我更能胜任这份工作。”
弗瑞的眉头皱得快连到一起了——可惜眉毛的颜色与肤色过于接近，实在让人看不出来。
“探究吸血鬼的故乡是有意义的吗？”
……值得我把两个最优秀的特工浪费在上面？
他很想这样问。
要知道，神盾局虽然家大业大，背后还有政府支持，可不管在哪里，精英总是稀有的。尤其史蒂夫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要娜塔莎。
娜塔莎·罗曼诺夫是谁？
那可是神盾局精英中的精英，特工中的特工，要不是这样，弗瑞也不会把她放进他的‘那个计划’的备选名单里。
“就我的角度，我相信这可能会比打击某些非法入境的海盗更有意义。”史蒂夫皱着眉，严谨认真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付出信任。
他如实把前几天发生的那件事汇报给弗瑞，再抬头，看见的就是对方皱着眉深思的模样。
……看上去真的很像是皱眉的巧克力豆。
辛西娅之前的吐槽仿佛在耳边响起，史蒂夫忍不住舒展了眉眼，唇边也染上一点笑意。
“你说得对。”弗瑞下了结论。
他比阴谋论的蝙蝠侠想得更远：“总不能在外星人入侵之前，我们就已经被异世界入侵了。”
史蒂夫：“……”
他好像也没暗示这个？？？
他因为自己的上司与自己脑回路截然不同感到疲惫。
不过至少，来的目的是达到了。
“罗曼诺夫现在有一个任务，过几天就能结束。”弗瑞说，“到时候我让她去向你报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