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荷一脸茫然，“啊？”
孟听晚语重心长的告诉初荷，“在你能力范围以内，可以省钱省事的事情，一定要做，做了也不吃亏。”
初荷若有所思，“奴婢知道了。”
到了孟府，孟父还没有回来，孟听晚去见了孟母，将她想进入千药阁的事情告知了孟母。
一旁的孟歆绵十分惊讶的说道：“姐姐，你想学医术？”
孟母厉声道：“胡闹！”
孟母疾言厉色的斥责着，“那千药阁是一般人能进去的？想当千药阁的弟子最起码都要会一些医术！你什么都不会，老爷即便把你弄进去，一个月后你也会被赶出来，这不是让我们孟家丢人么？”
孟听晚冷静的看着她，“女儿未曾胡闹。”
况且她也不是一般人。
孟母看着孟听晚一双平静没有波澜的眸子，压了压心头的火气，质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会医术？”
孟听晚点头，“是的。”
孟母斜眼看着她，“千药阁有几位老师，分别擅长施针，炼毒解毒，炼丹制药，你擅长哪一个。”
孟听晚神色很淡，意简言骇道：“都会。”
孟歆绵眼里浮上了一丝嘲笑，吹牛都不打草稿的，这么厉害哪里还需要进千药阁当弟子。
面上却做成一副羡慕的神情，说道：“原来姐姐这么厉害的啊，绵绵好羡慕，可惜绵绵除了琴棋诗画以外就什么也不精通了。”
孟听晚扬眉看了一眼孟歆绵，点评道：“浮夸。”
孟歆绵脸色一僵，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孟母，咬了咬唇，“我只是觉得姐姐是个高人，没有其他意思。”
孟母眼眸里闪着火气，忍住烦躁，“你学了多久？”
孟听晚停顿了一下，“十年。”
她五岁学医，已经十三年了。
鉴于原身才十四岁，这才说十年。
孟母气的面容有些扭曲，“你才多大你就学医十年了？你在乡下六岁养父养母就死了，跟着婶娘一起过，她能给你银两学医？”
孟歆绵连忙站起来，担忧的安抚着，“娘你别生气，姐姐学医术也是好事啊，她琴棋书画一样不会，无法融入京城贵女之中，学了医术最起码能救人，受人尊敬呀。”
“再说千药阁的弟子都是名门望族，姐姐也是为了和京城里的公子小姐打好交道呀。”
听了这些话，孟母更是怒火中烧，“你刚刚回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怎么变得这么虚荣？”
“什么都不会，却一门心思出头。”
“就是因为琴棋书画比不过棉绵，所以想要另辟出路？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一下！”
孟歆绵拦着孟母，“娘，祠堂里面那么阴冷，姐姐怎么能去里面跪着呢，您就是再生气，关禁闭不就行了。”
孟母看着绵绵，长叹一声，自我安慰道：“索性我还有你这个乖女儿，就是她抢了你的丫鬟你也没说什么。”
孟歆绵嘴角带着笑意，“都是姐妹，不过是个丫头，姐姐要，我这个做妹妹的总要让一让的。”
孟听晚静静的看着她们不说话。
初荷垂着眼眸，不轻不重的说道：“是奴婢求大小姐的。”
孟母不悦，想到之前嬷嬷的话，语气凌厉道：“哦？你这个丫鬟有主子还想伺候别的主子，这是不忠！我还听说，你手脚不干净？”
孟听晚心里微微有些烦躁，不就是去个千药阁怎么这么麻烦，还找初荷麻烦，“母亲是听那些嬷嬷胡说了些什么？那她们有没有说她们差点把初荷打死了？”
“胡说八道！”孟母拍桌，“她们都是孟府的老嬷嬷，品性如何我还不知道？我看你就是心中不服，故意中伤她人，你去祠堂给我跪着，没有六个时辰不许出来！”
孟听晚掉头就走，初荷紧跟其后，急道：“都是奴婢拖累小姐了。”
孟听晚漫不经心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本来就要罚我，以后这种场合不要出来说话，你人微言轻，很容易受处置。”
初荷眸子闪了闪，“可是小姐为什么不和夫人好好说，奴婢知道小姐不是夫人说的那样。”
孟听晚哼了一声，“我懒得和她说。”
孟听晚到了祠堂，发现里面真的是冷冷清清，幽暗的烛光还突出一种闹鬼的气氛，一般的姑娘估计会被吓死。
但是她不是一般的姑娘，她多年击杀丧尸，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
初荷心里有些不服气，明明大小姐为人更真诚，还是夫人亲生女儿，夫人居然这么对待她，“小姐，你真要跪六个时辰啊。”
孟听晚怎么可能在里面跪六个时辰，她让初荷回去给她拿来枕头被褥后，便在初荷吃惊的表情，睡起了觉。
初荷目瞪口呆，又很担忧，“小姐，夫人过来要是看到您这样，一定会更生气的。”
孟听晚仿佛听不到，看着外面黑下来的天色，“你能不能去厨房拿点吃的，我一天都在外面跑，饿了。”
初荷犹豫了下，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过了许久，初荷才揣着两个包子回来，脸上还多了一个巴掌印。
孟听晚双眼一眯，“谁打的？”
初荷垂着头，不愿意说话。
孟听晚声音沉了下来，“我把你救下来不是让你逆来顺受的，我是看中你反抗得那种精神，今天去拿吃食就要挨巴掌，那明天是不是要断条腿？”
初荷跪在地上，泄气极了，“奴婢没用。”
孟听晚声音有些凉，“我说过我罩着你，有什么事我担着，下次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你不必再跟着我。”
初荷惊恐的抬起头，“小姐……”
孟听晚叹了口气，语气虽然还是冷硬，但是已经软了起来“下次还会不会被人打了？”
她可以护着初荷，却不能护着她一辈子。
人必须自己强大起来。
这是生存法则之一。
初荷生怕孟听晚不要她，她又会开始悲惨的生活，连忙道：“奴婢下次绝对不会被人打了。”
孟听晚俯视着她，“人都是欺软怕硬，再横的人都不怕不要命的人。”
初荷迟疑的点头，“奴婢记住了。”
孟听晚拿了一个包子，往嘴里一丢，“冷的，不过味道不错。”
初荷又递过去另外一个包子，孟听晚摆了摆手，“你吃吧。”
初荷鼓足勇气，“奴婢不饿。”
孟听晚斜了她一眼，命令道：“吃。”
初荷立马吃了起来，心里五味交杂，她经常三餐不饱，可从来没有人在乎过，除了现在的小姐。
孟听晚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她准备睡觉，让初荷回去，初荷就是不走，孟听晚没办法让初荷和她一起躺下来休息，初荷也不同意，说不符合规矩。
孟听晚被子一卷，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孟听晚醒来的时候，看到初荷保持着跪着的姿势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睡着了，她上前戳了戳初荷的脸。
初荷眉头动了动，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小姐，你醒了。”
说着就要站起来，结果跪了太久，腿麻，“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上。
孟听晚不忍直视，“你腿不麻？”
初荷皱着一张委屈巴巴的脸，期期艾艾的说道：“麻……”
孟听晚没好气道：“那你还跪着，不是早就让你起来了？”
初荷一脸认真的解释道：“我怕夫人来发现奴婢和小姐没有一个跪着，觉得不成体统，还要罚小姐。”
孟听晚揉了揉她的头发，“傻，她才不会来，她就是看见我心里烦，才罚我跪在祠堂，也不会有下人来，祠堂这里的气氛和闹鬼一样，哪个人敢来？”
初荷底气不足，“可是小姐就敢啊。”
而且小姐还在祠堂里睡觉。
孟听晚脸不红心不跳，“那是因为我与众不同，与凡夫俗子不一样。”
初荷认真脸，“奴婢知道，小姐和其他人的确不一样。”
孟听晚笑了笑，环顾了一圈祠堂，从夜里到白天，她都没有仔细打量过，祠堂里除了供奉了孟氏一族的牌位，还造了白胡子老人像。
这座雕像仿佛有灵一般看着孟听晚，孟听晚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直觉雕像里面应该有什么东西。
初荷站起来抖了抖腿，“小姐，我们不走么？”
孟听晚收回目光，不甚在意，“走，回院。”
初荷抱着被子和孟听晚离开了祠堂，孟听晚踏出门时，还回头看了一眼雕像，斟酌一番后，放弃用精神力查看雕像里面有什么。
万一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浪费了她的精神力，不划算。
孟听晚回到院子里后，就让初荷去找吃食，也没有去和孟母报到，
孟母听说孟听晚才从祠堂里面出来，心里还有些异样的感觉，她说不出来是为何。
昨天夜里一直等，等孟听晚派人来说她知道错了。
可是，没有。
孟母一边梳妆，一边询问，“齐嬷嬷，我昨天是不是罚的重了？绵绵从小到大都没有在祠堂呆超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更别说跪过祠堂了。”
会不会让她心生怨怼？
到底孟听晚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不想母女关系变得那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