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宇智波斑，有一个可爱的弟弟，一个作为族长的父亲和一个温柔的母亲。
我还记得泉奈诞生那天，小小的一团，那么软那么乖，相同的黑瞳在泉奈眼中却如同黑曜石一般摄人心魄。
没有比那更幸福的时候了。
我看着泉奈长大，从稚嫩幼童成长为玉树临风的少年，被族里的姑娘爱慕着，但那双温和的双瞳中却始终倒映着我的身影，我们是世界上最相近的存在。
后来我认识了千手柱间，他的许多想法都与我吻合，我们约定好建立一个忍村，这就是一切的开始，我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当初没有遇到千手柱间会怎样，是不是这样泉奈就会活下去？但想了很久也无法明白，现在想来，我好像从没懂过泉奈。
我和千手来往的事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即使有泉奈替我挡着，父亲仍然把我骂了一顿，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生气，但是我仍然不后悔，我已经不想再看见泉奈和父亲受伤了。
但是之后泉奈对我说的那一番话却让我浑身发冷，我好像从没有考虑过后果，总是让家人替我的行为负责，那时涌起的是愧疚。
如果说遇见柱间是一切的开始，那父亲的死亡就是一切的□□。
温柔的母亲展现除了强硬的那面，一举一动都是贵族女子的优雅，母亲微微仰着头，偷偷红了眼眶，却高傲的不肯露出丝毫。除了在我们面前还会恢复那样的温柔，母亲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田岛不在了，我也没必要做出那副样子了。”说这话时，母亲低头品着茶，我看见杯中荡起一片波纹。
泉奈还是那副样子，好像曾经的崩溃哭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黑曜石般的瞳孔闪烁着耀眼而美丽的光泽。那时的我如此绝望，“为什么泉奈你，好像根本……”我的话顿住了，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如此愚蠢。
“斑哥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还能笑出来吗？”泉奈没有在意我突然的沉默，笑容依旧温柔，“因为我或许只剩下这幅表情了啊……哪怕放弃一切，也绝对不能放弃希望。斑哥，你可是族长。”
对，我是长子，现在父亲已经死了，我必须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不能再让泉奈和母亲为我操心了。
我不知道母亲做了什么，但是第一天还严厉拒绝我成为族长的长老们第二天就改了口，母亲望着我的眼神中有着期待，“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她这么说着，眼底翻涌着什么，我看不懂。
两族的关系空前紧张，族长死于对方手中，柱间成为了新的族长，我们再一次刀剑相对，明明不是第一次打架，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沉重，呼吸都泛着血腥，鼻尖充斥着锈铁的味道。
伤亡人数不断增长，我不知道柱间是否忘记了我们曾经的约定，但哪怕是这样我也仍然没有放弃结盟的想法。
母亲也死了。原本健康的母亲突然身患重病，弥留之际甚至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只是痴痴的看着某一点，随后闭上了那双眼睛，再也没睁开。
泉奈没有哭，他很平静的送走了母亲处理了后事，这种平静却让人心里不安。
“泉奈……”他回头看向我，一般无二的笑容，然后抱住了我，这时我才发现他原来已经这么高了，原本才到我腰的少年已经同我差不多了。
“斑哥，我只有你了。”
我回抱住他，依靠着他，“我也是。”
后来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我为了理想而忙碌着，万花筒写轮眼的副作用让我的视力不断下降，随后我看见了家族的石碑。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只能在亲兄弟之间进行，可是我怎么可能去夺取泉奈的眼睛！我情愿将自己的眼睛给他！
我回到了家，泉奈正在处理文件，他低着头，和文件贴的很近，见到我过来笑的温柔，“斑哥已经看到了吧？”
“什么……？”我试图装傻，他却浑然不觉。
“什么时候进行换眼手术？”泉奈站起来，不小心碰到了桌子，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音，“不要拒绝我，你是族长，你必须做出决断。”
我落荒而逃，我不能想象我夺取泉奈眼睛的样子。
我开始刻意减少我们见面的次数，泉奈也没有强行同我见面，文件是由一个女人送来的，那个女人我好像见过，她说自己叫绘。
可是这样逃避是没用的，我的视力越来越差，已经被些许族人察觉了，泉奈终于主动找了我，“斑哥。”他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可是我已经看不清他的脸了。
他抱住我，然后小腹传来一阵刺痛，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之后，原本蒙上一层薄纱的世界恢复了清明，我却无法感到丝毫开心，恐惧让心脏跳的飞快，我冲进了泉奈的房间，却在看清泉奈以后僵住，喉咙像被铁块堵住，血液都在倒流般飞驰在身体里。
“是斑哥吧？”泉奈站在房间的正中央，脸冲着我的方向，他依然在笑着，只是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眼无法再看着我，也无法再倒映出我的身影，“抱歉啊，我可能以后都没办法帮斑哥处理文件了。”
“……不……”我用力抱紧了泉奈，“本来……那些就不是泉奈该做的……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绝对……”我的话没有说完，泉奈抬手捂住了我的嘴。
“斑哥不需要自责，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见我没有回应，泉奈也不介意，“我现在有些累了，斑哥可以告诉我床在哪吗？”
我将泉奈扶上床以后就离开了，背后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是多想将这双眼睛换回去，想着泉奈摸索的样子，心如刀割。
我将泉奈留在家里，心里却突然涌起一种诡异的满足，就像将飞鸟困于掌心，又或者养在笼子里的宠物，这样完全掌控着泉奈一举一动的感觉，甚至让我有几分微妙的窃喜。
这是不对的。
但我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