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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彼岸刀(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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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法不妨先猜一猜,本座是第几任天圣子呢?”

    薛巧只抬眼看他,不置一言。

    见少女不答,郑束秋挑了挑眉,伸手点了一点自己眼下的泪痣,神情几分无辜几分嘲讽,大妖般的容色和晦暗下来的神情混杂在一起,显出几分晦暗。

    只听他缓缓地说:“好好听罢,你想知道的……大致都在这里了。”

    *

    *

    *

    几百年前,武林已生雏形,豪杰如星子般明明灭灭。

    独身一柄刀,兄弟三二,江湖性情,烈酒入喉,便是这些人一生几十载最好的写照。

    有一人生而有异,一双眼眸既有双瞳之状,又有猩红血光,颇为吓人。

    他不知父母其人,只被搁在一个普通的小村庄外的小道边,被路过的一个中年鳏夫捡了回去养。

    因为是在路上捡的孩子,那鳏夫姓郑,就给他取了个名叫郑路。

    于是郑路就平平安安地在村子里长大了,嘴甜乖巧,还会不时跑个腿,搭把手。因此处的久了,村里人也没因为他的眼睛就对他如何偏见,反而大多都还喜欢这个懂事的孩子,对他失了父母多有怜爱关照。

    郑路打小便能不时看见各种画面,若无干预,顺其自然,那些画面十有六七都成为了事实。

    小郑路对自己的能力并不是特别清楚,只隐隐约约有些感觉,一来二去,小孩子心里瞒不住事,就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养父郑工。郑工啧啧称奇,也未曾怎么放在心上,只当是巧合叠上童言童语罢了。

    直到有一次傍晚,小郑路坚决拦住郑工,不让他收拾第二天前去集市以物易物的包裹,说看见了山崩埋人。

    郑工将信将疑,赖不住小郑路撒泼打滚,在院子里反复踱了几个来回,觉得仔细着毕竟人命为上,万一自己真出了什么意外,这小家伙怕也难自己活命。

    一咬牙,干脆硬着头皮把原本要一起出发的同伴也邀来院子里,说有好事想高兴高兴请大家伙喝酒。

    大家伙儿也就来了,没听郑工说出个高兴的所以然来,但酒委实不错,也就一大碗一大碗地下肚,到后面一个一个全喝趴下了。

    小郑路事先得了郑工的嘱托,上门一家一家去找这些男人的家里人,说不要担心,今晚都在他家歇下了,明日正好一块出发。

    大家看是小郑路上门来说话,也就善意地没说什么。

    第二天酩酊大醉的男人们晌午才陆续起来,已然误了时辰,只好对着郑工一顿笑骂,约了改日再去。

    郑工连连赔罪,还带了点吃的上门,挨家挨户作了个揖,大家哈哈一笑,也就把这事放了。

    明日再去,只见必经的路上倒了半座山包,结结实实在路上散了个土坡形状,黄色的土层下裸露出大块的岩石来一,裂缝深入岩体,直至局部崩裂。

    这一打听,大家才知道昨儿上午有两个高手一路打到这里,其中一刀刀气横天,砍下半个山体,轰然塌在山侧路上。

    大家一合计时间,哎呦,这不差不多就是自己这些人经过的时间么?

    几人心里一阵后怕,顿时对郑工一阵推搡,又是好一阵调笑多谢,却见后者面色渐渐凝重,不知所以。

    郑工摆了摆手,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先和众人一块改道去集市以物易物。

    傍晚,郑工回到家中,却见小郑路昏倒在院子里,额头滚烫。

    好一阵手忙脚乱,灌药擦身,小郑路足足发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才从昏迷中醒来,瞧见守了自己身边一夜眼部遍布血丝的郑工,唤了声“阿爹”。

    郑工赶忙端了粥和水来喂,见小郑路的脸色渐渐红润,才舒了一口气。

    郑工犹豫再三,在晚饭时提到了昨天路上打听到的那件事,又问小郑路怎么会突然发热。

    小郑路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原因。

    郑工心里猜测是不是小郑路做出预言并加以干预,有违天命,于是受到了反噬。他又问小郑路,以前有没有进行类似的举动去进行干预看到的画面,后来有没有突然生病什么的。

    小郑路也意识到了什么,迟疑地点了点头。

    郑工摸了摸小郑路的脑袋,叹了口气。

    小郑路沉默了一下,握紧了自家阿爹的手。

    于是郑工知道了他的意思。

    ……

    后来,村里人都知道,姓郑那户人捡回来的乖孩子能够做出预言,帮助人们避开灾害,但他自己也会因此而生病或者倒霉,不由得对小郑路更加关心和怜爱。

    小郑路时不时会对村里的阿伯阿叔说些什么来阻止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身体渐渐孱弱下来。

    然后不普通的一天降临了。

    小郑路刚说出不日后将有山洪淹村,便直接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只见自己满手鲜血,村中开遍了红色的花簇。

    郑路徒手掘出墓穴,为所有的村民下葬。他的双眼被血色淹没,看过一张又一张熟悉的曾对自己和善笑过的脸庞,他手上的血肉不断剥落,又断了一根又一根指骨,泣下血泪,滴滴成花,只有一个名字随着身体中的力量涌动经久不息——彼岸。

    当断掉的手指也在一根根生长,当村里干净的柴刀剁不烂自己的腿骨,当贯穿心脏的刀伤也在死寂的沉默中愈合,当血红的花朵不断向四周开放,郑路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这个自己自打有记忆起便一直呆着的家乡。

    于是,武林中多了一个流浪的人,一个流浪的预言者。

    他总是一身麻衣,用一根白条围住眼,手臂上戴着一圈黑布,留下对于灾祸的预言便不见踪影。

    这便是传言中最早的预言者,人们受其恩惠,感其无私不受回报,遂称其——天圣子。

    而无人知道的是,每次做出预言,郑路便躲去一个生灵罕至的地方,静待反噬,防止自己再次在失去意识之时伤人杀人,期待不断虚弱的反噬能够带走自己肮脏的生命。

    但一股纯净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在身体中涌现,那是极其庞大的感激意志,甚至信仰。

    他的身体状况在短暂半年的反噬崩坏后反而逐渐好转。

    半年后,天圣子对全武林郑重其事地发下了一个预言,彼岸之灾——彼岸者,双眼血红,过处开花,见之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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