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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乞巧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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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郊南枫别院位于京城南侧,毗邻皇城,这寸土寸金的地界,便是姜鹤十岁生辰之时,太后娘娘送给他的贺礼。

    叶矜初次住进来便被内里的繁华奢侈狠狠惊了一把,反复问了府上丫鬟才确定,姜鹤真的让她住在这里。

    若是按照他的意思,是要将她养在外头做个外室,只是让她住在这里,未免过于夸张了些。

    金线织锦衣裙,云团绣花绸缎,还有那水玉般的簪子和手钏,无一不是上好的宝贝,却被他当做不值钱的小玩意一样,一箱箱的摆满了库房。

    天下没有白吃的饭,姜鹤做的这些,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情分,她只消一想,涌上心头的欣喜慢慢沉寂下去。

    内院的小门处走来一个青色身影,圆圆的杏眼,头上梳着双髻,正是她在相思楼的侍女苓儿。

    那日姜鹤亲自挑选了丫鬟送到别院,临走的时候她才开口请他将苓儿赎了回来,送到别院贴身伺候她。

    相思楼的回忆是不美好,但是苓儿是个好姑娘,对自己好的人,她愿意拉她一把。

    “姑娘,一会太阳升起来,再坐下去该中暑了。”

    “无碍,日日都闷在房里,人怕是都要闷出病来。”叶矜笑了笑,眼睛灵动的闪烁着,一扫往日的压抑阴霾,此时的她仿佛又恢复了在叶府庇佑之下的性子。

    苓儿心思单纯,只道人过上好日子果真不一样,瞧着叶矜与从前竟是大相庭径,现在的她好似一朵盛开的娇嫩花朵,等着有缘人的采撷。

    说话间,苓儿一个侧目,一抹玄色衣袍映入眼帘,再往上看,来人身姿颀长,腰间佩玉,嘴角一侧勾起细微的弧度,手里拿着一柄折扇,行走间衣玦翻飞,转眼就来到了她们眼前,冲叶矜笑着说:“今日可有事?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是询问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不允许她拒绝,叶矜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好地方?”

    “莫要多问,去了便知。”梳妆铜镜前摆着一妆奁翠玉首饰,姜鹤蹙着眉在里面挑挑拣拣,拿起来一件放到她耳边比划,又失望的摇头,如此往复几次,叶矜被他晃得头晕,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世子,我来吧。”

    “别动。”他似乎对于打扮她这件事十分认真,在盒子底部翻出一支水玉雕刻而成的花簪,是海棠花的模样,他终于满意,将簪子插进她乌黑柔顺的头发里,上下打量半晌,脸上露出一抹傲色,笑道:“本世子的眼光不差,这支和你最配。”

    头上的簪子光彩耀眼,水玉下垫着一层金,将她清丽的面容衬的愈发美艳精致,通身气质也因为它而变得贵气逼人,不可方物。

    叶矜不自在的将簪子戴正:“会不会太招摇了?”她的身份处境尴尬,若是再路上遇见他的同僚,岂不是要就她的身份询问一番,戴着如此名贵的首饰,和金丝雀别无二致。

    她心里隐隐有些抵触。

    姜鹤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下去,轻啧一声:“你是我的人,自然要用最好的,就是要这般招摇才好。”他的指腹在她殷红的唇瓣上摩挲,感受到指尖柔软温热的触感,他的声音微低:“小姐合该如此张扬,不用妄自菲薄。”

    叶矜平静的心湖因为他的话泛起层层涟漪,黑玉般的眸子亮晶晶的,眼尾一弯尽显风情万种,她低声道:“那便依你。”

    苓儿在一旁满眼艳羡的看着二人你侬我侬,从一旁拿出一双新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彩色鸳鸯,她道:“姑娘这身衣服好看,这双鞋是昨日世子爷派人送来的,刚好能派上用场。”话落,一双手从她的手里接过鞋子。

    苓儿愣了愣:“世子,奴婢来吧。”

    小巧精致的绣花鞋在他宽大的手掌中显得十分滑稽,叶矜唇角勾起,眼底满是笑意:“世子爷怎么还和小丫头抢东西?”

    姜鹤撩起衣袍蹲跪在她面前,不由分说的执起她的玉足,叶矜脸色一变,小腿朝后一缩,颤声道:“世子,这不合规矩。”且不论规矩一说,他的手拿着她莹白的脚腕,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一股酸麻感还是顺着脚心蔓延到全身。

    苓儿也是一惊,连忙道:“世子爷,还是让奴婢来吧。”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动作,竟是把她们吓成这样,姜鹤脸色微沉,在她面前低下头,手下力道轻柔到不可思议,替她穿好了两只雪白的绣花鞋。

    末了,他拿着女子的小脚,有些不想放手。

    叶矜浑身都是雪白的,肤如凝脂,墨发如瀑,莞尔一笑时的风情令人目眩神迷,如此美人,旁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而此时她脆弱敏感的部位就这么被他拿捏在掌中,任他予取予求。

    叶矜脸上布满绯色,耳根红的滴血,唇瓣被她咬的泛白,松了力道后又变成好看的粉色,樱唇半启,一声呜咽从她嘴里不受控的溢出,惊醒了梦中人。

    姜鹤偏头轻咳两声,说道:“院外有马车和软轿,你想坐哪个?”

    叶矜平复着被他撩拨到粗重的呼吸,随口道:“听凭世子吩咐。”他的行为孟浪却又十分克制,她本以为他会在此时忍不住,没想到他只是轻捏了半晌便松开手。

    “世子听凭矜矜吩咐。”十分自然地说出来这句话,姜鹤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底蕴藏着她始料未及的柔情蜜意,舒展着眉峰等待着她的回答。

    叶矜指尖霎时颤动又陡然静止,暖意和感动占据整个心房,浑身都泛起微不可察的酥麻,让她软了腰肢,化了眼底的情谊。

    “嗯?”微哑的声线冒出一个单音,姜鹤伸手替她整体衣裙,身体前倾,双臂环抱着她的腰肢,将她娇小纤细的身子牢牢抱在怀里,坏笑道:“既然矜矜不选,那便是让我为所欲为的意思,我就领意收下了。”

    这人......吃人豆腐都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姜鹤感受到一下又一下拂过他脖颈的温热气息,呼吸错乱间,低头一看,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晶莹剔透的双眸。

    凑的有些近,叶矜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裙,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白皙的锁骨,精致分明,几缕墨发横亘于锁骨之上,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却毫无所觉般只安静的望着他。

    姜鹤脚下一顿,有些后悔。

    要不是今日实在不同往日,他定要以身作则,断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别院外,马车和软娇都已经准备妥当,姜鹤抱着她走上马车,回头吩咐下人抬着软娇跟在马车后,转身护着她的头钻进马车。

    “为何要他们跟着?”叶矜疑问道。

    姜鹤抱着她坐在软垫上,换了个动作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他自己则懒懒的靠在车壁上,闻言,轻声道:“马车颠簸,软娇更为平稳些,要到那处有一定距离,等回来的路上你便能少受些折腾。”

    他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促狭,“爷这是疼你。”

    叶矜身子放松下来,知道他定不会放弃抱着她,她也懒得开口,乐在其中,马车走在大路上,她在轻微的颠簸中昏昏欲睡,脸上染上疲倦,眼皮上下微阖,直到一双温暖的手轻轻覆盖上她本就酸痛的眸子,磁性低哑的声音在耳边道:“睡吧,到了我唤你。”

    脑海里紧绷的弦一松,不一会,她便在他怀里安睡过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天边的灿光渐渐西沉,红霞一望无际的布满天空,已是接近暮色。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人从外掀开。“嘘。”姜鹤给那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将马车驶到僻静的角落,随之离去。

    漆黑无人的角落里,借着淡淡的月光,他静静的看着怀里人恬静的睡颜,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与爱惜。

    半盏茶后,华灯初上,街道开始嘈杂起来,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和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姜鹤微微蹙眉,怀里人蓦然动了动,他稳住身形,轻声唤着:“矜矜。”

    怀里人轻唔了一声,睁开迷蒙的眼睛,看见他近在咫尺的俊颜,朦胧的眸子里有一刻愣神,随即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到了目的地,而她显然不是被叫醒的。

    “我睡过头了吗?”她睡得餍足,脸上带着一层浅浅的红晕,此时因为不好意思使红晕渐渐加深,竟要比天上的月华还要美上几分。

    怀里蓦然一轻,叶矜从他怀里退出去,伸手拨开车帘朝外看,眸子里划过一丝激动。

    马车内,姜鹤动了动酸麻的胳膊,感受到浑身的血液逆流般痉挛,微微皱起眉,又在她回头的时候迅速恢复如常。

    “今日是乞巧节,我竟是忘得一干二净。”普通女子在这一天都会走上街头,与心悦之人共同放花灯许愿。

    叶矜像一只出笼的麻雀一样在繁华灯火中游离,每一个摊贩都要待上一阵,显然已经忘乎所以,忘了和她结伴而来的不是昔日好友,而是南安王世子。

    她远远瞧见一群人聚成一堆,气氛火热,还未等细看,脸颊突然一凉,转头就看见一张五彩斑斓的面具,她盯着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唤道:“世子?”

    男人倏然贴近,细致的为她戴上面具,凑近耳朵说道:“在外莫要唤我世子。”

    叶矜了然的眨了眨眼睛,开口:“那唤公子?”

    姜鹤默了默,叶矜很明显察觉到眼前人突然冷下去的气压。

    两人在喧哗的街道上僵持半晌,姜鹤突然伸手为她挡住朝她而来的人群,在她耳边轻叹一声,语气里含着淡淡的宠溺,无奈道:“唤我阿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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