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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洛阳(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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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上容恪喝多了酒,便不大关注容莺在做什么。闻人湙只出去了一会儿,容莺就已经脸色通红,醉得连人都认不清了,对着李愿宁喊聆春的名字。

    闻人湙皱了皱眉,问许三叠:“怎么不看着她?”

    许三叠无辜道:“我哪儿敢劝她,惹不高兴了你回来要跟我翻脸怎么办。”

    他伸手想要将容莺带走,谁知她却抱着李愿宁不肯撒手,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回去。李愿宁便不满道:“没看见她不想跟你走吗?”

    闻人湙不理会她的话,又催促了一遍,说道:“容莺,你喝醉了,我们先回去。”

    容莺终于松动了些,任由他将自己拥入怀中,紧接着闻人湙当着众人的面给她裹上披风,二话不说打横抱起朝外走。

    容莺缩在他怀里连个脑袋也没露出来,揪着他的衣襟似乎在睡觉。闻人湙抱着她想回房,却乍听夜空中响起焰火升起的声响,拉长的声音如同凤鸟在高空啼鸣,紧接着漆黑的夜幕中炸开一大片火树银花,璀璨夺目的焰火照彻黑夜,变幻的光也落在了闻人湙的脸上。

    容莺因为听到了炸响如受惊的兔子,立刻抬起脸去看天上,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大片绽放的火树。如同繁星点点一般,火花的光落在了闻人湙深邃的眸中,使他也多了几分温柔的烟火气。

    在最后一抹光亮消逝,天地逐渐归于黑暗的时候,闻人湙俯身去吻她。

    容莺口中有微甜的桑落酒味道,她被闻人湙抱起来抵在树干上,树上的积雪因为他的动作而散落下来,落在她肩上发上,落在二人相贴的唇齿间,

    极致的冷与温热的唇舌触碰,冷热交加刺激得她想要躲避,而无论她怎么后退,闻人湙都能紧随其后。雪花落在她鼻尖又融化成水,她张口想要呼吸,下一刻舌尖又纠缠在一起,在被雪压弯的梅枝下,她能嗅到梅花的清冽与闻人湙身上的苦涩药香,最后融合了桑落酒的味道,如同一种惑人心智的迷魂汤。

    容莺大约是真的醉了,竟鬼使神差的开始应和闻人湙,在一片漆黑的雪地中,二人忘记了寒冷,只有彼此的温度依旧不断攀升,偶尔发出令人羞赧的喘息与嘤咛声。若不是被闻人湙抵在树上,她可能会站不住。

    分开的时候,容莺的舌尖微微发麻,闻人湙再贴近,她撇开脸,小声道:“不要……”

    他低笑一声,嗓音微沉:“好,那我们回去。”

    人喝多了酒都不大安生,即便是平日里十分乖巧的容莺也不例外。

    她显得十分话多,一口一个先生,总是在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不知道是从哪些书里看来的东西。

    闻人湙不厌其烦地替她解答,依旧不能让她满意,最后她还莫名抽泣了起来,捂着脸说:“三哥不要我了。”

    他叹了口气,温声问她:“容恪说什么了?”

    容莺像是听不见他的问题,自顾自道:“我不是公主,父皇不要我,三哥和皇姐也不要我……”

    “你喝醉了,不要乱想。”

    她依旧沉浸在沮丧中,蜷成一团坐在床榻的角落。“不好喝,先生不喜欢,我以后不会送给了。”

    “容莺。”他正想发问,却发现容莺在流泪,

    “母妃留给我的青梅酒被倒掉了。”她喃喃地说完,闻人湙立刻就明白了。

    容莺早就知道,那一坛酒他一口也没喝,当初在珑山寺她送去的糕点蜜饯,也被他丢去喂了山中鸟雀。

    他眼睑低垂着,用鼻尖轻蹭着她的脸颊,如同动物之间的示弱讨好。

    “对不起,从前是我不好。”

    容莺困得眼皮打架,闻人湙给她盖好被子,环抱着她,忽地开口说:“容莺,新年到了。”

    她浑浑噩噩地点头,无意识地嘟囔道:“新年吉祥,万事如意……”

    闻人湙将怀里的人抱紧,也随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万事如意。”

    一段时日后,潞州的战事暂时平稳了下来,李恪决定等开春后就开始整顿军队收复失地。而这个时候,秦州等地也在年关时受到了突厥入侵,俨然已经撑不住了,扬州兵马却率先去夺洛阳,并非立刻派兵增援。

    刘缙心急如焚,便随着容恪领兵回秦州守城。李恪不放心妹妹带着孩子跟自己颠沛流离,劝了许久才让李愿宁同意暂时带着父兄的尸骨回长安。

    闻人湙带容莺先回了洛阳,李愿宁则先容莺一步回了长安。

    洛阳冬雪才消,枝头已露了春意。因为不曾被战火波及,洛阳暂时还算安宁。

    闻人湙到洛阳的第一天洛阳总兵及东都留守都来拜见了他,容莺百无聊赖便跟着萧成器去了一家酒肆,封善紧跟着生怕她离开自己视线。

    洛阳是大周的东都,繁华仅次于长安,因此也常有商队来此交易,酒肆里的胡商见怪不怪,连花楼里都有善舞的美貌胡姬。

    萧成器知道容莺好奇,便带着她去看胡姬跳舞。花楼里满是脂粉香与酒气,有烂醉的人仰头高歌,舞姬随着胡笳与琵琶弹奏的乐曲在台上扭动,衣裙飘曳如绽放的花瓣。

    容莺驻足去看那美貌的舞姬,不由地有些出神。

    萧成器笑着打趣她:“你怎么比这些男人还要喜欢看美人儿?”

    她摇头道:“我母亲也是舞姬,只是我不曾见过她跳舞,从前听人说,母亲就是在跳舞的时候被父皇看中收入王府。”

    萧成器以为自己戳到了她的伤心处,便说:“你要不喜欢看这些我们就换一个,这里的鱼脍做得极好。”

    萧成器带着容莺往楼上走,侧着身子与她说话,不注意撞到了一个男子,正回身要道歉,却发现容莺正与那人对视上了。

    “梁……”

    容莺惊得睁大了眼,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立刻上前抓住他,确认自己摸到了一个活人,这才重新开口。“梁歇?”

    梁歇在花楼遇到容莺,脸色不由地沉了下去,略带责备地看了萧成器一眼,而后又换上缓和的语气,对她说道:“此处不便多说,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容莺僵站在原地,疑惑道:“我是在做梦吗?”

    萧成器也满是不解。“难不成闻人湙没杀梁歇,只是将他调到了洛阳,连我都被骗了。”

    容莺追出去,想要再寻找梁歇的身影,等她走出花楼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只依稀能从人群中看到一抹青衫。

    她怔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

    萧成器走近,见她还在原地,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要找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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