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无所谓
恨？祁垣眸色晦暗，情绪莫名，他牵着嘴角：“无所谓恨与不恨。”
祁垣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场染红了皇城上空的大火，但在他知道这件事导致心力受损的时候，他就释然了。
那几年他恨吗？
是恨的。
他们晋王府满门忠臣良将，恪守臣子本分。他被父亲压着一定要留在江沽，他拖着残腿哪儿都不能去。
父亲说，没了腿你还有脑子！你还能用脑子上阵布局杀敌！
被强压着，恨意也一直窜涌着。
直到那一场大火发生。
祁垣冷嘲一般牵着嘴角，他想，他更多的是悔吧。
后悔那个时候为什么没在她身边，后悔为什么不坚持自己的心意，让她落入那样的境地！
无所谓了，现在这一切心思都已经无所谓了。
祁垣看着窗外的沅江，眉心紧皱：“现在京中有临渊楼的痕迹，是你安排的？”
“是。”
祁垣眸光微闪：“锁楼三年后，为什么一出来就在京中搅出这么多风雨，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大掌柜笑中带着恍然，“只是想确认一下，临渊楼还有多少手段。”
大掌柜的话说得轻飘，又语焉不详，祁垣眉心深锁。
沉默许久，他道：“林家姑娘呢？”
大掌柜瞄着他的背影，带着揣摩：“世子殿下原来是跟在林姑娘身后过来的。”
她眨眼，视线轻移，道：“奴婢还以为林姑娘是德王小公子那边的人，倒不想她早就被世子殿下盯上了。”
她在试探，她想要知道林苒和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好到她将临渊楼的事情说出去，必要情况下，她要采取一些应急手段。
祁垣转身，直把大掌柜给盯得眼神缩了回去，方道：“告诉我，你让林苒来临渊楼是想要她做什么？”
“她有什么值得你们利用的？”
祁垣渐渐逼近：“是上一次？上一次她在你们面前露了锋芒？”
祁垣想，林苒身上有什么连他都要在意的呢？或许是那一手完全不对路子的医术？捣鼓的那些东西尽是些歪路子。
但有用。
祁垣站定：“她的医术？”
大掌柜脸色发白，她自始至终都将自己看作是夏承乾和祁垣的下人，更何况此时祁垣气场威逼，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仓惶站起，后退：“殿下，不要为难奴婢。”
大掌柜眼角在盯着祁垣，观察着祁垣的情绪变化。
不是她防备祁垣，实在是……三年了，新帝的帝位也越发确立，晋王府也要开始回京了。
她不敢去赌人心。
那人身子还没大好，甚至还会留下隐疾，她谁都不能说。
看着大掌柜的反应，祁垣呼吸缓滞，他深吸一口气，眸色晦涩，不再多问。
“把林苒带出来吧。”
大掌柜一愣：“殿下，奴婢请她帮忙办件事儿。”
抬眼间，正好与祁垣眼神对上。
那双深沉的眸中没有当年的傲气与矜贵，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焦土，铺在他的眼底，那样黑沉，叫人不敢多看。
她赶忙低头，依旧面色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