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春深坐在桌边,眸光看着窗棂上新贴上的大红双“喜”字,鲜艳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跑到窗边试探性地推了推门,发现根本丝毫推不动,已在外面上了锁了。
“有人吗?放我出去!”
付春深喊了一声,她原先也没指望会有人能应她,可没曾想真的有人应了她的话。
“老大说了,你要啥给啥,但只有一条不能让你跑了。”
门外的人音色粗犷地说道。
付春深闻言,秀眉不悦地皱了皱,那土匪头子虽然蛮横了些,但倒是个谨慎小心的,即便门锁的死死的,也特意着了个人在屋前看着,一是怕她偷偷跑了,二是怕她有不时之需。
“我不跑,我就出去看看。”
付春深温软了声音说道。
那人闻言却是朗声笑了笑,随后道:“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呢,老大说了,女人是最会骗人的了。”
他稍微顿了顿,又接着道:“我们老大是真的喜欢你,这外面挂的红灯笼,贴的彩字都是他自己一一看过的,可喜庆了!”
付春深才没心情听他说那些没有用的废话,她攥了攥袖下的纤手,不甘心地又坐了回去。
如今被关在这里,她一时半会也没了主意。
付春深心中越想越毛躁,她又凑到了门后,贴着门缝朝外看了看。
果真是如那人说的一般,满眼可见的鲜艳的红色。
“把门打开。”
门外有人这么说着。
付春深赶紧又坐了回去。
土匪头子走进了屋中,见付春深乖乖地坐着,心下一软,握住她的手就走了出去。
“喜欢吗?”
付春深抬眸淡淡瞧了一眼,面上并没有表露出多大的喜色。
“我不会做你的压寨夫人的。”
付春深冷漠地瞪着土匪头子。
土匪头子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拉着她朝旁边走了走,不至于妨碍到他的那些忙着布置的手下,他拿出了一个布包。
打开后,包内竟是一双刺绣珍珠鞋。
付春深见到后眸光也微微的颤了颤。
“我听说成婚女子要穿得一双好鞋,我特意叫人寻来的。”
付春深将目光从鞋子上面移开了,她面色依旧冷漠,毫不留情道:“寻来的?我看是抢来的吧?”
“不是。”
土匪头子闻言,立刻摇了摇头否认道。
这双珍珠鞋确实不是他抢过来的,而是光明正大的买回来的。
“还说不是?我可不就是被你抢过来的人么?不然你现在就放了我啊?”
付春深字句清冷如珠玉一般。
土匪头子见付春深这副模样,眸光微微一暗。
他默默地将手中的珍珠鞋又收回了包中,音色沉肃道:“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他握着付春深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引得付春深吃痛的皱了皱秀眉。
而付春深却未来得及呼痛,便又在土匪头子的那帮手下里见到了李致的那张面孔。
她瞪向土匪头子,冷声道:“谁要穿你的鞋子了?不会穿的!”
“由不得你作主。”
土匪头子知付春深心中始终是不高兴的,只能不由分说地将她又拽回了屋子内。
门又被重新的锁上了。
动静这样的大,付春深知道那土匪头子是铁了心的要留她下来做压寨夫人了。
她可不愿意留在这里!
“春深,春深。”
耳边传来了被人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付春深抬了杏眸,难道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么?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付春深垂了纤长的眼睫,只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看向了窗边的那株花木,伸手随意摘下了几片叶子,揉皱了后又随意丢在了一旁。
“春深,春深。”
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又大了几分。
付春深很确信并不是她听错了,声音似乎就是在窗边传来的。
“谁?谁在喊我?”
窗外的人急忙答道:“李致。”
话语里带了欣喜的意味。
他稍微顿了顿,又接着道:“春深,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机会带你走的。”
付春深容色沉静,心中倒并不对李致多做指望,但仍是缓缓道:“你又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出去?”
只当现在跟李致说话,是给自己解解闷了。
“门外看着你的人,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轮班换人,而晚膳时候,换人的时间尤其长些,我趁机砸了锁带你走。”
李致已经认真观察过了,现在是铁了心的想要带付春深离开这土匪窝。
付春深闻言,垂了杏眸,暗自思索了稍一片刻,开口道:“我现在不能跟你走。”
窗外的李致闻言,心中猛然惊了一下。
“为什么?难不成你真想做那土匪头子的压寨夫人?我不答应!”
李致的音色陡然高了几分,情绪有些激动。
那粗糙汉子如何能跟付春深在一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并不是,方才我在屋内细细的想了些事情。”
付春深音色平静。
刚才那土匪头子与她发生不快之后,她一个人在屋内也思忖过了不少的事情。
“你想了什么?”
李致有些焦灼的追问道。
他这样站在后窗边与付春深说话,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
他真怕付春深要留在这里心甘情愿地做那土匪头子的压寨夫人。
“我们要想办法降伏土匪头子,并且让他心甘情愿的归顺。”
付春深答道。
“李文武对官府恨之入骨,若要让他归顺的心甘情愿,那势必是不能动用官兵来攻打他们的。”
李致接了付春深的话音。
官兵大肆攻打之下,那些土匪们往往都是口服心不服,来日造反的可能性很大。
“不仅如此,眼下治理水患,官府也无暇顾及这些事情,再者,这土匪头子是个好汉,在山里颇有威望,若是臣服了,我们便可得到一大批免费劳动力,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土匪头子知道贪官污吏的信息,有助于找到此次水患的原因。”
付春深说的字句铿锵,掷地有声。
她与李致都疑心此次的水患不仅是天灾,也有人祸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