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春深的手停在空中,此时的脸上已经凝满了冰霜。
而与付春深正对着的地方,白薇儿正扬着下巴,看着自己,眉眼之中尽是挑衅。
“呵,没想到,白姑娘倒还是个内家高手。”
白薇儿见付春深中了她的暗器,也不能还手,只能在此逞一些口舌之快,于是越发的得意起来:“你知道便好,今后在这王府之中的礼数,你该懂了吧?”
付春深的神色晦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本妃,还请白姑娘……多多指教!”
付春深话音刚落,两根筷子便从付春深的方向射出,贴着白薇儿的脖子一闪而过。
由于付春深的出手太过突然,白薇儿未曾有所防备,筷子擦身而过的瞬间,白薇儿细腻白皙的脖颈上,被擦掉了一块表皮,此刻已隐隐有些血珠渗出来。
白薇儿捂着脖子,这女人好狠的心,若这手上的动作稍稍失去一点准头,此时她白薇儿的喉咙上,怕就是两个血窟窿了。
白薇儿哪里受过这般委屈,当即便将桌子掀翻,一干菜品尽数撒落在地,侍女小厮们见二人这般剑拔弩张的气势,帮谁也不是,也不敢上去劝和,纷纷躲到一边,瑟瑟发抖的张望。
再看那管家容德海,早已不见了踪影。
“少做这些见不得人的把戏,若有胆量,便与我出去一战!”白薇儿向付春深宣战。
付春深则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白薇儿这般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得可笑:“见不得人?先在这膳厅之中用暗器伤人的,可不是本妃。”
这是在说她白薇儿见不得人了,白薇儿的脸色越发铁青,想到自己如此这般失态,而付春深却不动如山,只感觉十分难堪。
付春深好整以暇的看着白薇儿的样子,掩唇一笑:“对了,本妃要提醒白姑娘的是,刚才那双筷子上,本妃稍稍的涂了些东西,白姑娘还是莫要动气的好,不然这药物随经脉游走,伤了白姑娘的身子,可就不好了。”
“你竟然对我下毒?!”白薇儿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过是个深闺中养大的小姐,怎么这些招数,比她这个出身江湖的人还要阴毒。
王爷这是招惹了个什么女人回来!
付春深静静的看着白薇儿,也不做争辩。
白薇儿调整了一下内息,果然觉得丹田处有一团不知名的力量灼热滚烫,便心知自己的确是着了付春深的道。
运气调息,白薇儿知道自己在付春深这里再讨不到好处,于是拂袖而去,离开了膳厅。
“唉,真是可惜啊。”
小桃苏看着满地狼藉,长叹了一口气。
“谁可惜?”付春深问道。
“好好的菜就这么掀了,难道不可惜吗?”
“你个小没良心的,小姐我被那女人那么欺负,你不出声,现在倒是心疼起这些菜来了。”付春深佯装生气道。
“嘻嘻,奴婢这不是知道小姐你定然吃不了亏嘛。”小桃苏调皮的回应道。
“罢了,让人将这里收拾收拾,再随便做些吃的,送到我房里去吧。”付春深吩咐道。
“容管家呢?”付春深起身准备回房,这才注意到容德海不见了踪影。
“方才见他急匆匆的出门去了,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吧。”小桃苏答道。
“哦。”付春深嘟囔了一句:“这摄政王府的人啊,都莫名其妙的很。”
回到房中,付春深只感到身心俱疲,整个人瘫在柔软的被窝中,再也不想起来。
小桃苏传来的膳食,大致是因为胃口不好,付春深也只用了一点点,就让人撤了下去。
付春深昏昏沉沉的睡下后,梦到了许多前世的事情,付春毓也曾像白薇儿那般挑衅的看着自己,只不过,不一样的是,前世她纵是百般受人屈辱,却没有还手之力。
但这一世,不一样了。
付春深后来,是在一阵寒风中醒过来的,初春的天气虽有暖阳,但夜里还是少不得有些凉意。
“这小桃苏,也不将门窗关紧一些。”
付春深嘟囔了一句,准备起身去将门窗关好,却见到门口逆光的位置,有一道黑影。
身形高大,是个男子。
“谁?”
付春深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那枚戒指,进入戒备状态。
那人倚在门框上,像是等了付春深很久,见付春深醒来,才站直了身子。
“把解药给我。”
是凤策的声音。
付春深松了一口气:“你在你自己府中还这么鬼鬼祟祟的干嘛?吓我一跳。”
付春深下床,点燃了一盏灯,又倒了杯水,顺顺气。
“本王再说一遍,交出解药!”
付春深这才注意到凤策黑着一张脸,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什么解药?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付春深对凤策这没头没脑的话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没事的话就赶紧洗洗睡了,明日还得上朝呢。”
“薇儿的毒,是你下的?”凤策见付春深这般不知所以然的样子,确认道。
“哦~原来你是为了她来的啊。”付春深恍然大悟,看着凤策这个样子只觉得可笑:“对,是我下的,怎么了?”
“本王不清楚薇儿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凤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如果有,你有什么事情,尽可以冲着本王来,但是薇儿一个女子,你断不该行如此阴毒之事。”
白薇儿是女子,难道他付春深就不是吗?
付春深冷笑一声,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对一个明显偏袒的人去讲什么公平,终究只是徒劳。
凤策见付春深这般样子,只当她是心虚,追问道:“你下的究竟是什么奇毒?本王方才已遍寻京城名医为薇儿诊治过了,都没有看出来是什么毒,这毒……可有解法?”
其实,如果不是这毒太过诡异,凤策原本是不想来找付春深的,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
除了下毒之人,没有人再能看出此间解法。
“此毒,名为心毒。”付春深冷静的对上凤策的双眸:“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