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勋更觉不对,又加重了语气问了一遍:“我问你,二夫人在哪里!”
丫鬟看她貌似要生气,脸色惨白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唐思勋一看她这样子,皱眉打算质问,可一看旁边有人看过来,她也不想招惹麻烦,只能用力将这丫鬟拉进了客栈,关上门后,她狠狠咬着牙逼问道:“是不是二夫人出事了?她是出逃了还是……”
“不,不是的,二夫人她……她死了,就在院子中。”丫鬟一看左右无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摇了摇头,赶忙低声说道。
“什么?!怎么会,会这样?”唐思勋不曾想过这个,也是吓了一跳。
这颜柳儿为人阴毒她是有所了解的,而且她隐约也觉得这人在府中定然不仅仅只是想要知州夫人这么一个身份,如今出事,她出逃尚可理解,可她怎么会突然……
“怎么死的?”唐思勋看丫鬟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知道她死的定然蹊跷,于是又问。
“不知道……”丫鬟只是摇头。
她并未亲眼得见,只是听见府中突然乱起来的时候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就看见一堆人拉扯着知州,你一言我一语的哭诉着。
而知州则是满脸茫然的站着,颜柳儿就面容可怖的死在他的脚边。
若不是她知道知州为人胆小,恐怕还以为人是他杀的。
“说清楚!”唐思勋见她语焉不详的摇头,不有抬高声音。
她在丫鬟中素有声望,丫鬟不敢隐瞒,忙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奴婢只看到这些,听说……听说是被人害死的。”
“是不是有人告诉老爷,说二夫人的死,是王……是这里的贵人所害!”唐思勋停顿之后,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
那丫鬟没什么大底细,在府中做了这么多年,对谁都是小心翼翼的半句粗话也不敢说,这时候唐思勋如此郑重的逼问,她是半点隐瞒都不敢,颤巍巍的赶紧把自己听到的揣测也都说了。
原来就在她们离开之后,之后便发现颜柳儿竟然暴毙花园之中死相凄惨,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知州悲痛难忍,而就在这时候颜柳儿的那些姐妹们,却是跳出来,直说她们看见颜柳儿是被付春深身边的两个侍卫所杀。
“她们说的言之凿凿,还说要老爷为二夫人报仇,原本老爷还是不敢过来的,可也不知道她们又对老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三两句之下老爷便就愤怒的回屋拿着剑便冲了过来。”
丫鬟小声说着,接着想了想,又靠近了一步:“奴婢想着事情是蹊跷的,乳母听闻了府中变故,还曾劝过老爷,但是老爷那时好像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一样,通红的眼睛就找了过来,然后……然后奴婢害怕出事情,就……就出来看了。”
丫鬟说着,又抬了眼帘去看着唐思勋。
看她脸色沉重,丫鬟只觉得心中害怕,她咬着嘴唇:“这件事情真的与奴婢们无关,奴婢也只是担心才跟过来的,那一群歌姬此时也不知在何处,乳母说是命人看着她们了,可是……”
唐思勋听见这话总觉哪里不对,略一思量之后脸色却骤然一变,她想也没想立刻抓着丫鬟的肩膀:“你赶紧回去看看乳母怎么样了,还有若是那群女子要走,你一定要把人给拦住!”
她说完之后,也不等丫鬟回答,飞快提着裙角回去后院。
她没看见付春深,只见青霜正在后院说话,她也不避讳其他,过去抓着他的手腕着急的询问:“王妃在什么地方,我有事情要与她说,很重要!”
“啊?……你随我来吧。”青霜见唐思勋这模样,道她实在焦急,思量片刻之后对她点了点头,接着侧身让过,示意她跟着自己进屋。
付春深逼问那知州,可无奈那人说话颠三倒四,实在是听不出名堂,不仅如此那人还吓得失了禁,浑身恶臭无比。
无奈之下,付春深只好让人把他丢进灌满冷水的桶中,让他冷静一下。
而她自己则去看了凤策,凤策依然昏迷,付春深只能暂时压制那毒性,可以她的能力却是解不了这毒,她思量之下只好让人去羌安府中询问。
唐思勋找过去的时候,付春深正烦闷的让人重新把知州拎出来审问。
那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浑身狼藉,只是跪地磕头。
唐思勋也不知为何看见他如此只觉得心中厌恶,她本以为自己还会有些许恻隐之心,可一想到这人如此模样的缘故,心中那一时同情,也着实给磨没了。
这人最勇敢的时候,竟是为了自己小妾报仇的时候。
唐思勋想着都觉得可笑,她站在旁边看了看,只见付春深端着一杯茶,淡淡抿了一口之后,放下茶杯冷声的问了一句:“现在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知州说不出话,只是一味地抖着。
唐思勋见了也蹙眉,她摇头咳嗽了一声。
付春深这才看见了她,她一看唐思勋也不由皱眉,唐思勋惨淡一笑:“我知道王妃不喜欢我过来多管闲事,但是有些事情我也不得不说。我知道了一些事情要与您坦白,不知您是否有时间听听。”
“……”付春深沉默片刻之后点了点头,随她出去,也没有走远就在屋外。
唐思勋也没避忌,停下之后立刻说道:“之前,我询问家中丫鬟为何老爷会突然过来刺杀王妃,这才知道他是被人教唆。”
“哦?”付春深也不意外:“是谁?”
“丫鬟说,是颜柳儿带来的一群姐妹。”唐思勋立刻说道。
“姐妹?”付春深皱眉,她想了想,却又问:“为何是她的姐妹,不是那个颜柳儿。”
唐思勋闻言,脸色微变,她压了嗓子摇头道:“那颜柳儿在您离开之后,突然暴毙府中,她那群姐妹一口咬死说是您的侍卫做的。”
“这么说,他是为了自己的小妾来报仇?还怪有勇气的,为了这么一个风尘女子,竟敢冒如此大不敬之罪来刺杀于我,看来这女子在他心中分量不轻。”付春深无不轻蔑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