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顶住，给我顶住。”
元和部落的首领绝望地看着眼前溃败的军队，手中的大刀接连砍翻了几个逃跑的士兵，然而丝毫不能阻止败退之势，反而使其跑得更加更快了些。
“杀，一个不留。”
一身戎装的阿诗那羯骑着战马从战阵之中冲去，一刀砍下了元和部落首领的头颅，然后冷冰冰地下令道。
这不是残忍，而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万全之策。
两万突厥精骑，俱是各大部落首领的嫡系不对，无论放跑了多少，以后都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而且阿诗那羯也需要一场血腥的盛宴，来告诫草原上的诸部，谁才是这片土地之上真正的王者。
各大部落的联军本来还能勉励抵抗，但是在阿诗那羯斩杀了元和部落的首领之后，他们的军阵之中突然窜出几人，悍不畏死地扑杀个大部落的首领，以命换命。
失去了首领之后，各部落的联军顿时打乱，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几乎没有人能再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两万联军，不及半个时辰便悉数被斩杀殆尽，连投降的俘虏阿诗那羯也没有放过。
血流漂橹，尸横遍野。
阿诗那羯又下令让手下砍下尸体的头颅，堆成一座雄伟的京观，以此警戒草原各部，背叛突厥大可汗的代价。
——
且再说徐韧这边，在得到了李愔的命令之后，便带着换上了普通衣物伪装成马匪的虎豹骑和白马义从通过秘密的线路进入了草原。
第一次踏入突厥人的草原，徐韧也使不由满是感慨。
遥想当年，他还是个小城县官的时候，曾被突厥人的军队打得城破投降，为奴为婢的日子，恍惚还在昨日。
“这一次，我要将丢掉的面子，全都找回来。”
徐韧微微地眯着眼睛看着草原的某个方向，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在死去的突厥大首领手底下做翻译，在那之前，他是在突厥的一个小部落中为奴，日夜受尽屈辱。
那时他就发誓，将来若是有一天自己得势，一定要率领着大军荡平哪个部落。
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全军听令，随我向北面进发。”
徐韧意气风发地下令道。
虎豹骑和白马义从闻令轰然而动，想着北面疾驰而去。
扎依部落是草原之上的一个小部落，力量并不强大，平时靠着养牛羊为生，几乎不参与任何斗争。
然而这一任的首领不知为什么突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野心，在族人的怂恿之下带着扎依部落之中仅有的两百名勇士前往大唐，去抓什么大唐的亲王。
大唐的亲王是什么人？岂是扎依部落首领带着两百人能够抓住的，然而不管族人如何劝，扎依部首领依旧带着人去了大唐，从此了无音讯。
隆隆隆。
战马的轰鸣之声从远处从远处传来，让扎依部落的人顿时一惊，随后又高兴起来。
他们还以为是扎依部首领带着人回来了，顿时兴奋地想要上前迎接。但是旋即他们就发现，战马的轰鸣之声越来越响，几如一场不断炸响的雷暴，根本就不是两三百人能够造成的声势。
“敌袭，敌袭。”
虎豹骑和白马义从的装扮和普通马匪一般让扎依部落的人没法分辨出他们的来历，只知道是来意不善，连忙大喊着纠集族人做好防御。
“包围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徐韧当即下令让虎豹骑和白马义从包围扎依部落，确保不会有任何人逃脱，虽然他报仇心切，却也不会失了理智。
“扎依首领何在，给我出来。”
虎豹骑和白马义从迅速散开成包围圈，将扎依部落团团围住，徐韧满意地一笑，跳下马缓缓走向前道。
“大人，我们的首领在半个多月之前便带人前往大唐，至今还没有回来，不知您找他有何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徐韧说的是突厥语，所以让扎依部落走出来的老者以为他也是突厥人，神色稍稍一松，然后说道。
“哦，去了大唐？”
徐韧的目光顿时变得危险起来，扎依首领居然去了大唐，这确实他没有想到的。
此次突厥入侵大唐的大军已经全部被消灭完毕，扎依首领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所以徐韧的这份仇，可能就没法报了。
“这位首领，你想干什么，以为我们扎依部落的人好欺负吗？”
扎依部落的老者感觉到徐韧危险的目光，顿时后退一步，身旁早就手持弯刀等候在一旁的扎依部士兵立刻扑来上来，想要擒获徐韧，以此威胁虎豹骑和白马义从。
“滚开。”
徐韧不耐烦地抽到一斩，两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死不瞑目地望着天空。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随后徐韧一声令下，早就迫不及待的虎豹骑和白马义从立刻冲上前加入了战场。
这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战斗，更应该说是一场屠杀。
草原之上的人尽皆悍勇，即使是妇女孩童也能拿起武器上阵杀敌。面对虎豹骑和白马义从，他们不肯轻易地投降，或许他们早就知道了投降也没有用处，奋不顾身地向前冲杀，试图破开一条血路。
必须有人逃出去，将消息告诉其他部落，他们的部族才不至于白白灭亡。
但是徐韧很快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徒劳无功。
他并没有让虎豹骑和白马义从直接将扎依部直接击溃，而是始终保持着一个均衡地斩杀速度，让对方始终觉得自己还有突围的希望，不停地发起冲锋。
直至战场之上只剩下那位与徐韧交谈过的老者，徐韧看着他身上至少受了十数出创伤，血流如注，依旧怒瞪着双目挥起弯刀向自己冲来。
刀光闪过，老者前冲的势头顿时止住，身体一软就倒在了地上，只是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始终紧紧地盯着徐韧。
徐韧给老者留了个全尸，算是对对方宁死不屈的尊重。
“走吧，去下一处地方。”
夕阳之下，徐韧带着如风一般的虎豹骑和白马义从呼啸而去，徒留遍地的尸体，天空之中暗鸦飞舞，绘成一副血色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