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老太太是不是生气了？！
老太太……
唰的一下，杜夫人白净的脸庞滑下泪来。
她不敢哭出声。
她知道的，杜老夫人不喜欢她。不喜欢的人哭出声只会更加让人厌烦。
“你哭什么？我又没怎么着你。”杜老夫人回头继续看书，悠闲的样子仿佛就没看见杜夫人哭了，没事儿人似的，置身事外。
杜夫人立刻止了哭声，伤心的隐忍着抽噎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顺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老太太心疼孙媳妇，我也是替她高兴的。只是……”
她抬眼瞄了一眼杜老夫人，见杜老夫人注意力仍然在书本上。
知道老太太这是佯装看书呢，实则是问罪来了。
杜夫人继续道，“我只是想要点醒她，不要恃宠而骄，蛊惑仲儿搬出去住……”
杜老夫人坐直了身体，假意伸了个懒腰。
杜夫人就住口了，抬头关注着她。
老太太有话说，这才正眼看着她道，“听说怀孕了？”
嗯？！
杜夫人心里一阵后怕，吓得心惊肉跳。
她虽然不知道老太太都知道了什么，显然，下午茶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已经有人一五一十的汇报上去了。
奇怪的是，她训斥萧令辛的话，可都是四下无人的时候，她压低了声音说的啊！
就怕隔墙有耳，传到老太太耳朵里。
现在，老太太真的知道了。杜夫人打心眼儿里怕了。
她支支吾吾的道，“还，还不确定。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后海小筑先得了消息么？”
“哼！你都仔细教导过她受孕要准备什么了，还用得着后海小筑么？！”
接着啪的一声，杜老夫人手里的书丢到了桌面上。
杜夫人的身体抖了抖，垂着头看着脚尖，认错道，“儿媳错了。儿媳只是关心则乱……”
她拿着萧令辛撒气，杜老夫人这是要替她出气啊！
自知自己本就不讨喜的杜夫人，立刻转换了思路，老实的认错。
杜老夫人冷哼一声，看她就像是看脏东西似的。
房间里安静了，只听的见角落里的古董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时间印刻着生命的痕迹。
对老太太而言，现在最关心的，莫过于子嗣。
“你才是她的亲婆婆，我们杜家虽然不缺照顾孩子的人。可到底是骨肉血亲，收起你那些不干净的肮脏心思，把你的孙子照顾好了，你像我这般年纪的时候，也能安稳终老。”
“是。妈说的是。”
回答这么快，显然是没听进去的。
杜老夫人也不跟她计较，叫她来，也只是为了敲打敲打她。
看着窗外空旷的花园，杜老夫人突然低声喃喃，“若是真的怀孕了，我明年就能抱上曾孙了。”
杜夫人悄悄的抬头，见老太太并没有继续发火的意思，念念叨叨的惦记着子嗣，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本想开口说点好听的，什么子嗣一类的。可惜一想到萧令辛，她的内心就很是抵触。
咽不下向儿媳妇低头的这口气，杜夫人强撑着安静的站在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