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尽头
他这不是危言耸听，通道的尽头连通大千世界，死亡是大概率发生的事。
尤其是对陆晨来说，得知这个答案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感到惊讶，甚至还觉得很稀松平常。
死亡并不能幸免，尤其是对他们这些初堪破界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陆晨坦然道：“那倒也挺不错。”
明无殇闻言错愕，他还是小觑了陆晨。
他本以为，至少陆晨是怕死的，可从现在这个角度来看，他不仅不怕，对死亡甚至还有点欢欣雀跃。
明无殇不知自己的感觉对与不对。
但仅从当下来看，陆晨是一定不怕的。
或者说，对陆晨而言，畏惧这种情绪，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首先，他已经从真的明无殇那里，知道了自己任务成功。
所以，在虚幻的空间里根本不用惧怕死亡。
所以，他对所谓的死亡，所谓的上界，反而用着一种最原初的冲动。
陆晨的感觉跟在场所有人都不一样。
甚至就连明无殇也做不到像陆晨这样，完全的无所畏惧。
这让明无殇甚至都有点好奇陆晨所隐藏的身份。
他知道陆晨并非此界的人。
但同时，因为受制于个人想法，明无殇还不知道，其实就连自己都只是虚幻而已。
他既是切切实实存在着的人，又是虚妄的存在。
但他对陆晨的无所畏惧反而是有着一些别样的想法，先不说陆晨的动机如何，他既然不怕，便说明自己所行的事，是有可能成功的。
毕竟在明无殇看来，陆晨只会因为知道绝对会成功，才能如此悍不畏死，种种情绪导致他对自己所主导的破界，有很强的信心。
怀着如此心境，二人继续忍受着长久的寂寞，在黑暗的通道里穿行，无人再继续说话。
在黑暗空间里，说什么都是白搭，只有长久的坚持，才是硬道理。
又不知穿行了多久。
本来已经近在咫尺的光源，绕了一圈从陆晨指尖溜走。
继而又是一段孤寂的旅程。
看来下界和上界的确不一样，陆晨根本没有办法通过旅途来确定上界所在的具体位置。
哪怕是大抵的猜测，都做不到。
那里就像是秘密一样，一直在陆晨心中蒙着一层面纱。
看来上界也很注重保护自己。
只要不暴露自己的位置，就算玄阳界的修炼者再有想法，也只能通过所谓的既定通道才能找到他们。
毫不夸张的说，上界是真正的易守难攻，而且或许是因为但因玄阳界发展太过强大，超过自己可以左右的极限。
所以一整个上界都只能在一个空间里苟且。
他们不会给玄阳界任何机会。
而这个通道却也不是他们想要留住的。
陆晨已经看出了上界的唯唯诺诺，心中猜测着他们策略，从这几天的变数中不难看出，上界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恐怖。
或者说在没有敌人的情况下，他们已经被磨平了戾气，虽然强大，却很唯诺，根本不像是一个大千世界。
或许明无殇也有这种感觉，但他必然没有陆晨的感触这么深。
曾几何时，陆晨可是曾将上界当成不可打破的极限的存在。
毕竟在千年以后，不是没一个修炼者，都拥有圣宗时代的自信，对于那个年代的修炼者来说，能找到超过虚神境的修炼方法，就已经算是莫大的幸事了。
所行所想，自然与千年以前不同。
千年以前的圣宗修炼者本身就拥有一种超脱于其他人之上的自信，反观现在的修炼者，则是不同。
他们因为收过太多的苦。
反而身上有一种专属于千年以后狗苟蝇营的感觉，不能说谁好，只能说是当初的玄阳界更适合做破界这件事。
不过，陆晨同时也相信，千年以后的玄阳界总归是会变好的。
随着境界的提升，未来的事，应该不是问题。
他们才是代表希望的一代。
但对现在的陆晨来说，还是及时跟着明无殇找到希望，才最重要。
终于，他们看到了所谓的希望，在通道的尽头，那一圈光线中，陆晨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陆晨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马上就到达终点了。
上界，他来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端的明无殇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其实，明无殇看的比陆晨更清楚一点。
甚至就连那个人是谁，明无殇都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会比陆晨还要激动。
“陆晨师弟，你看到前面的人了吗？”明无殇问道。
陆晨道：“看到了。”
明无殇道：“他并非上界之人，他是天道有缺体质的赐予者！”
陆晨闻言一惊。
那个人竟然是天道有缺体质的赐予者？
天道有缺体质，也来自于他？
这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而陆晨没想到的是，更加惊讶的还在后面。
只听明无殇说道：“他已经死了，此界也并非上界，他是我们的接引人！”
陆晨再度傻掉。
自己辛辛苦苦这么久来的世界还不是上界，那那些受制于寂寥而死掉的圣宗修炼者该如何清算？
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一个死人，又有什么用呢？
原来陆晨以为走过通道尽头，就能看到上界之人，没想到，竟然是这幅局面。
对方的身份可能要比上界修炼者还要更尊崇一点，可这又有什么用？
对陆晨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
归根结底，他就是一个死人罢了。
不过，气归气，已经来了，自然就要最好该有的准备，陆晨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身体在一股莫名的吸力下，逐渐靠近那所谓的空间。
明无殇一语未发，安静地等到。
他现在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对那道身影，他是既爱又恨。
爱是因为他给了玄阳界希望。
恨也是因为他把本需要自己承担的责任强加到自己身上。
未免有强人所难之嫌。
怀揣诸多想法，陆晨明无殇二人终于来到光晕中间。
二人再度看到了对方的脸。
同时又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同时，哪个人开口道：“你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