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4
痛楚x温度x幸福
——你是微风，是晚霞
是心跳不止，是无可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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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迈入深夜，萨卡斯基披着宽大的外套，坐在树下的茶几旁
他没有点灯，任凭着那悬挂在天边的皎洁的月照亮这诺大的庭院
那双眼不知望向何处，或许是在看天，或许是在打量那个孤零零的秋千
抑或是在直直的盯着塞琉斯汀离开的方向，希望能在那里看到那双在夜晚也依旧熠熠生辉的蓝眼睛
刚才，库赞孤身一人前来告诉他塞琉斯汀被波鲁萨利诺接走了，恐怕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萨卡斯基并不像库赞那样戒备着波鲁萨利诺，他知道那个男人不会伤害她，但这个没有了她的夜晚，终究是变得难以入眠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又能看到那些像是捏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的画面
被鲜血染红的金发，燃烧着生命的爱意，带着血腥味的混杂着泪水的吻
痛彻心扉
等他挨过了这个黑暗的夜，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昭示着新的一天开始之时
她就会跟随着蕾玖，踏上返回杰尔玛的船只
到那时，塞琉斯汀就又会离他远去
有关她的事，萨卡斯基向来都希望做到万无一失，但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是隔着一道天堑
对于塞琉斯汀，他无力拯救也无法保护，从那时到现在，一直如此
重活一次又如何，再次遇见她又如何，只不过是又一次根本无法阻止的失去罢了
就像那些深深埋藏在脑海里，萨卡斯基根本就不愿再去触碰的回忆一样，都是徒劳，是无法忍受的疼痛
他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高大的身影仿佛融入了这个寂静的夜，带着几分令人心生寒意的冷
今夜似乎有些过于漫长了，像是再不会迎来日出一般
没有她，这里就是永夜
一声轻响，从大门的方向传来，熟悉的金色发丝随着微凉的晚风轻轻扬起，而那个人扶在墙壁上，步伐有些踉跄
她摸着黑走着，专注的看着脚下的路，没有注意到那个坐在树下，令她无比记挂的身影
受伤的左腿用不上力气，她有些艰难的前行着，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朝前栽去
塞琉斯汀有些紧张的闭起眼，下一秒，却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来人慢慢的环住了她的腰身，把她嵌在自己怀里，往日里一向温暖的胸膛吹了太久的夜风，失了那种炙热的温度
“萨卡斯基？”
塞琉斯汀没有抬头，但是这个怀抱是那样的的熟悉，带着谁也给不了的安全感，让她明白了此刻抱着自己的人是谁
“…回来的太晚了”
他似乎停顿了一会，再开口时那依旧低沉的声线却带上了点塞琉斯汀从没听到过的，太过复杂的情绪
“嗯…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担心啊，他担心的何止是她的晚归，萨卡斯基真正在意的，是当今天的太阳升起之时，她那注定要转身离去的背影
塞琉斯汀没有解释回来这么晚的原因，萨卡斯基也没有去问
他大概能猜到，无非就是波鲁萨利诺没能留住她，被她央求着把她送回到他的身边而已
萨卡斯基觉得怀里娇小的身躯似乎在微微发抖，的确在这样的夜里她的穿着过于单薄，不再多想，他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迈进了内室
他大概终于可以安心的入睡了，因为，塞琉斯汀就在他的怀里，哪里也不会去
在黎明到来之前，这个漫长的夜不再寒冷，而是带着属于她的温度
一瞬间暖了整颗心脏
萨卡斯基把塞琉斯汀放在她柔软的床褥上，垂头看着她
床上的金发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心满意足的把自己卷进温暖的被窝，果然刚才外面的寒冷还是令她不太适应
她似乎有些困倦了，他也是时候该离开了，但却怎么也拔不起脚步
一只细腻的手掌，牵住了他的大手，拽过他坐在床边
塞琉斯汀把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来了一双带着困倦水雾的蓝眼睛，光洁的额头上凌乱的散落着几根发丝，让她看起来乖巧又慵懒
“我刚才…其实睡了一觉，结果却做噩梦了”
她软软的声音响起，却莫名带上了一丝疲惫
“一定是因为萨卡斯基你不在身边，我觉得不安全，才会做那样的梦……”
说着，她打了一个哈欠，没有注意到萨卡斯基有些僵硬的脊背
“是，什么样的梦”
他这样问了，语气里是不知喜怒的低沉
“记不得…但是最后……”
最后什么？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逐渐弱了下去，萨卡斯基微微的俯下身去听那最后的几个音节
他的耳廓凑近了塞琉斯汀的唇，她呼吸时带出的热气撒在他的耳垂上，无端腾起一股传遍全身的颤栗
“萨卡斯基…来接我回家了”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高大的男人愣在了这里
他的脸上不再是一贯的平静无波了，而是带上了浓稠的，像是要一路流淌到心里的悲伤
萨卡斯基缓缓地直起身，看着抱着自己的手掌即将陷入沉睡的塞琉斯汀
他伸出另一只手，眷恋的指尖扫过她的眼眶，她的唇角
是啊，他当时顾不得和战国报告，顾不得一向坚持的冷静沉稳，满心都只剩下那一个念头
他要去接他的塞琉斯汀回家
塞琉斯汀感受着轻轻抚摸着她脸颊的，萨卡斯基的指尖，有些安心的笑了，她默默的往里挪了挪，这习惯性的动作让萨卡斯基又是一阵失神
这是带着点小小的骄纵和任性，要萨卡斯基哄着她睡的意思
每当她梦魇时，都会像这样在床上为他空出来一个位置，然后心安理得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她的金色的长发，安抚的轻拍她的后背
那是塞琉斯汀独有的特权
等萨卡斯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何时靠在了床上，身侧的小姑娘窝在他的臂弯里，白皙的侧脸是一派的安详宁静
那头金发平铺在身后暗色的床单上，柔软的，扫过他的指腹
久久没有放松下来的神经不再紧绷，在这被温暖包围的环境里，萨卡斯基也逐渐萌生了倦意
他熄了灯，无比熟练的把人捞进怀里，感受到她柔软的侧脸贴上了他的胸膛，两人亲密无间的在一片黑暗中拥抱着，却是从未有过的幸福与满足
他的塞琉斯汀，正如同他记忆里那样，乖巧的陪伴在他的身边
没有眼泪和鲜血，没有苦痛和别离
这才是他们原本一直拥有的生活
平淡，安宁，却有着那样梦幻的幸福
那样令人几欲落泪的温暖
马林梵多的清晨，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就像塞琉斯汀曾在库赞的怀里闻到过的那样
温柔的风穿过了窗，吹拂过她的金色的睫毛，那双迷蒙的眼被日光照成了剔透的蓝宝石，她微张的唇带着姑娘家的娇憨和慵懒，让人忍不住的想凑上前去，博得一个轻轻的吻
男人是爱她的，却抵抗住了此时眼前的美景，只是伸出大拇指
克制的，抚过她的眉眼
“早…”
懒洋洋的声音带着她一贯的娇软，令萨卡斯基不住柔和了唇角的曲线
“嗯，早”
高大的男人靠坐在床边，温柔的手轻蹭着娇小的女孩，那柔软的侧脸
蝴蝶停下了煽动着的翅膀，闲云慢悠悠的路过蔚蓝的天，风轻拂过乔木繁茂的枝桠
时间都为这一刻而停下了脚步，再慢些，再慢些
这是他曾那样期待着的愿景，就如同梦幻一般
萨卡斯基知道，蕾玖就等在门外，等着带走她的妹妹
让塞琉斯汀回到杰尔玛这件事已经是势在必行的了，哪怕那里会有再多潜藏的危险，哪怕他此刻是再怎么的不愿她离开自己身边
但为了她的生命，这就是唯一的选择
他放她走，却不知道下次再见又会是在什么时候
“我还会回来的”
塞琉斯汀不知何时坐起了身，慢慢的依偎到了他的怀抱中，萨卡斯基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听出那声音中是带着何等的温柔与认真
她知道他的忧虑，他的担心，他的不舍
塞琉斯汀永远都懂得萨卡斯基那隐藏在平静的表面下，真正涌动着的心绪
所以他从来都不多说什么，她却全部都能明白
她是那样的了解他，就像理解萨卡斯基这件事是和吃饭睡觉一样的理所当然
所以在即将要迎来别离的此刻，她为他落下了誓言
“一定，会回来的”
萨卡斯基的大手带着炙热的体温，把她拢在了怀里，低沉着，不发一言
塞琉斯汀向来都是十分信守承诺的，从过去到未来，对待此刻的誓言也一定如此
所以他对她的话从不怀疑，她既然说过会回来，那就一定会
他不再忧虑，甚至从没有哪一刻感到如此的安心
再见时，她一定会健康的回到他的身边，然后陪着他一起，度过像现在这样的
温暖又幸福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