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6
预兆x成长x踪迹
——风雨欲来
命运的轨迹
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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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克斯盘腿坐在佛斯号的甲板上，眼神漫无目的的飘向了身前的大海
“还是没有消息么”
是贝克曼
他摇摇头，右手无意识的摩擦着挂在腰间一直没有摘下来的光贝
那原本盈盈的光辉，因为她的离去而变得暗淡，香克斯都快要忘记它亮起来的光是什么颜色的了
“香波地事件之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以她的性格一定会传消息回来的，像这样音信全无，不是她的作风”
“塞琉可能出事了”
贝克曼站在他身旁，抱着臂，向来沉稳的语气里带上了微不可闻的担忧
不用他说，香克斯其实自己也清楚，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让塞琉斯汀无暇顾及联系他们
以往常塞琉斯汀对他的依赖程度来看，她绝不可能离开两个多月都不打一个电话回来，这就说明这个变故一定超出了她的预期，甚至极其严重到对她造成了限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右手的掌心处好像传来了一声细弱的轻响，香克斯低头看着突然传出碎裂声的光贝，眉头微微皱起
他把那个贝壳从腰间卸下来，捧到了自己眼前，目光一寸一寸的观察着那上面因自己的时常抚摸而变得光滑的纹路
果然，在光贝的一端，出现了一道微小的裂痕
他只是用正常的力度握着它，绝对不会达到把它捏碎的程度
这道裂痕，是无缘无故自己产生的
香克斯看着那道细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垂下的眼睑里是模糊不清的情绪
贝克曼就在旁边看着他举着那个小小的贝壳，沉默不语
那是塞琉斯汀送他的东西
自她走后香克斯日日都会拿着它，有时是紧紧的握着它看海，有时是在竹编的躺椅上无意识的把玩它，飘向远方的视线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凭贝克曼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他甚至能看到那贝壳已经被磨平了些许最外侧的棱角
香克斯似乎把塞琉斯汀归来的希望，都寄托了在这个小小的贝壳上
直到今日，谈及她可能遭遇的不测，那被香克斯格外珍视的莹白色贝壳上突然多出了一道裂纹
一直都有这种说法，当手边的事物突然无端出现裂纹时，会有预料之外的灾厄降临
或许此刻正是如此
那裂痕就像是某种不好的预兆一样，让香克斯的心也跟着一紧
这种突然升起来的危机感，到底是什么呢
他收起了那个贝壳，仔细的把它挂在了腰间，站起了身
不能再等了
再这么下去，或许事情就真的会彻底脱离原定的轨迹，走向一个任何人都意料不到的未来
必须要尽快知道塞琉斯汀到底在哪里
“去找她吧”
香克斯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他一贯的令人安心的力量
“塞琉说不定在等着咱们去接她呢”
的确，正如香克斯猜测的那样，塞琉斯汀从未停止过思念他们
但是联络香克斯用的私人电话虫与她的行李一起放在了香波地群岛的酒店里，发生了那些预料之外的事情后，她的行李就是被遗忘在了那里
所以哪怕她再怎么想，也没有联络香克斯的方式
前几天还在马林梵多时她曾和蕾玖提过一次这件事情，蕾玖也说会派人去寻找她遗失的行李，但还没等到派去香波地的人传回消息，她们就踏上了返回杰尔玛的航路
这一道上她都被随行的侍女悉心照料着，像从前那样享受着对王女来说理所应当的锦衣玉食
但她却依旧会常常望着窗外的海出神
就像此刻，塞琉斯汀轻声放下了手中烫了金边的茶杯，遥遥的，眺望着空无一物的海平面
他们已经到达北海了，四海的海域相较于新世界来说不知道要温柔了多少倍，从船只越来越快的行驶速度上就不难看出这一点
很快就要到了…杰尔玛
命运还真是诡谲多变不是么？曾经她费尽力气拼命逃离的地方，如今却成为了她延续生命最后的希望
塞琉斯汀垂下了眼睑，面无表情，这张古井无波的脸就是她回到这艘船上以后最常见的神情
她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擦着茶杯的杯沿，细腻的陶瓷因为红茶的缘故染上了热度，倒是模糊了原本的那份寒凉
其实塞琉斯汀的内心也如同她此刻表现出来的神情一样，谈不上时高兴或是悲伤，甚至没什么太大的情感波动，只是，有些淡淡的感慨
幼时的牢笼，是阴沉的灰，是光照不到的黑暗
但人是会成长的，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去明辨是非
对于杰尔玛，她早已不再恐惧了
这次回去……去看看妈妈吧，她好像还没见过我现在的样子呢，这一年多以来的见闻也想说给她听
那张原本平淡的脸庞突然多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这让她整个人都瞬间变得鲜活了起来
就像一幅原本没有灵魂的画，美则美矣，却失了生机，现在那副画上的少女变得明艳，变得让人看到就心生暖意
她的笑靥，向来是一道最美丽的风景
“蕾妮”
在这艘船上会这样呼唤她的只有一个人，塞琉斯汀没有收起那抹微笑，精致的脸庞变得柔和，她侧头看向站在门口逆光处的人影
在她的注视下，蕾玖踱步靠近了坐在柔软靠椅上的她，伸出手掌亲昵的帮她理了理耳鬓的长发
“咱们快要到了”
蕾玖打量着妹妹的神情，却发现那双眼睛里的笑意并没有丝毫改变
她似乎并不为即将进入未知的牢笼而担心
塞琉斯汀捋顺了长裙上的褶皱，这条裙子还是库赞送给她的，很合她的喜好，就像他送给她的那包和果子一样，库赞总是能记住塞琉斯汀真正喜欢的东西
指尖抚过裙摆丝绸一样的布料，她垂下的眼睛里没有半分迷茫
这些，都是友人们在为她而忧心的证明
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她总归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抬起头，两双相似的蓝眼睛四目对视，塞琉斯汀握住了蕾玖正抚摸着她头发的手掌，笑眯眯的微微歪了歪头
“姐姐会一直陪着我么”
她的问题似乎让蕾玖愣了片刻，然后就是一个无奈的笑容
“当然”
这种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她笃定地回答中不带丝毫犹豫，让塞琉斯汀笑着眯起了眼睛
你看，所以我才说，根本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事情啊
她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的安心
“什么叫，没有消息”
身材高大的男人抱着臂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双修长的腿微微屈起
遮住了他半张脸颊的白色围巾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那双似乎隐隐显露红光的眼睛，让被他死死盯着的人瞬间汗流浃背
他的声线本就低沉，现在配上这样质问的语气，如果是胆小之辈恐怕当场就要腿软瘫坐在地上，他对面的人也确实强忍住浑身的颤栗，畏惧的低下了头
被他所质问的，是摩尔冈斯的副手，世界新闻社的成员，也是一直以来都在摩尔冈斯和卡塔库栗之间充当着联系纽带的存在
此刻，他也是为了向卡塔库栗传达摩尔冈斯的话语而来
“是……消息到了香波地群岛就被切断了，似乎有人在刻意保护她”
世界新闻社的手脚确实伸得很长，知道不少这片大海上不为人知的密辛，但那也是在多方势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的情况下
一旦哪位大人物想要掩藏起什么东西，那摩尔冈斯的情报网不说形同虚设，也确实起不了多大作用
现在的情况正是如此，自她踏上香波地群岛起，有人就刻意的掩盖住了她的行踪
而且这人，恐怕来头不小
卡塔库栗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高弓的眉骨在深邃的眼眶上投下阴影，他虽然是坐着，却依旧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越来越忐忑不安的男人
“告诉摩尔冈斯，交易到此为止了”
这句话虽不留情，却也是一种变相的赦令，至少代表现在他是不会追究摩尔冈斯的办事不力了
男人赶紧躬下身，极其恭敬的行了一礼，一跃变成了一只海鸥顺着窗口离去
他走后，诺大的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卡塔库栗放下了交叠在一起的双腿，从沙发上站起了身，缓缓走到窗前
窗外，是一片摇曳着的金
整个视野里似乎都被这种灿烂的颜色铺满了，连带着鼻腔里也是这种甜腻的深入肺腑的味道
卡塔库栗闭上了眼，侧耳去听这成片的金蔷薇在风的拨弄下轻轻摇晃的响动
因失去了她的消息而变得躁郁的心绪也逐渐平静下来
再睁开眼时，他的神情里已不再带着刚才那骇人的气势了
在香波地群岛失去了消息？被人刻意隐藏起了踪影？无能之人总是爱为自己的失败寻找这些借口
看来要尽快派人去一趟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存在和势力试图用拙劣的手段把她藏起来，对卡塔库栗来说都无关紧要
因为，他想要的东西
没有人能够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