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
周梦卿只觉得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梦里,她几乎变成了一个疯子,还是一个因为爱秦豪而爱得不顾一切的疯子。
那场梦非常可怕,她在梦里失去了莫锡元,也失去了自己生而为人的所有原则底线。
只是因为,她爱上了秦豪,那个烂人。
那个梦很长,但好在,她终于醒了。
周梦卿睁开双眼,只觉得全身上下无比僵硬,肚子上还感觉疼痛异常。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床头边,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于淑娴。
她的头重重垂下,又飞快抬起,然后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床上的周梦卿,这才发现女儿竟然醒了,还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妈,你怎么了?”周梦卿问,不明所以。
曾经的于淑娴,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守在病床前的时候,即使是为了周仁德,也没有如此过。
于是周梦卿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诡异,毕竟她可还记得,自己之前还叫秦豪绑架了周梦庄,怎么母亲这么快就原谅自己了吗?
于淑娴看着她,却问:
“你呢?你怎么了?”
她看着周梦卿疑惑的双眼,心里竟然也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都比她昨晚上那股子要杀人的模样强。
周梦卿摇摇头,接着,她才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竟然被医用的布带五花大绑着,根本无法动弹。
难怪她一醒来就感觉全身僵硬。
可是……肚子痛和饿得慌,又是怎么一回事?
问题浮现在脑海中的瞬间,一些模模糊糊的答案也逐渐浮出水面。
肚子痛……或许,是因为她吃了那该死的情蛊?
早知道那玩意儿的副作用这么大,她就是死个人也不会自己吃啊!
而且……
秦豪!
那个混账杀千刀的狗!
居然又愚弄了她!
记忆清晰的瞬间,周梦卿心中的暴怒再度肆虐。
于淑娴在一旁看着她的眼神里的杀气,都感觉害怕,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离开。
那些让她伤心的话,她真的已经没有勇气再听第二遍了。
然而这个时候,周梦卿却赶紧反应了过来,飞快说道:
“妈,对不起,都是我错了,我被秦豪耍了!他给我吃了乱七八糟的谜魂药,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我什么都听他的,自己都迷糊了,这些天,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于淑娴本来都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可是听到周梦卿的话,还是回头过来,
“你说什么?”
恍惚间,她想起医生说,的确是从周梦卿的肚子里面,掏出了一个非常诡异的东西。
也是那个东西,在她肚子里的时候,被CT照片错认为是一个肿瘤。
可现在如果周梦卿这样说……
周梦卿这会儿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一切错误都推到秦豪身上,连忙说:
“我现在只记得锡元要跟我离婚,我很伤心,然后现在才想起来,之后我被秦豪骗了,我是不是还……绑架了梦庄?”
“你是说,那都是秦豪指使你干的?”
一瞬间,于淑娴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
只要那种对自己亲弟弟下手的事情,不是周梦卿自己要做的,而是秦豪指使的,那她的女儿,就没有问题啊!
周梦卿哭着说:“妈,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现在才想起来我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我真的很对不起梦庄,还有你跟爸爸,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办法反抗他,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只能做什么,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当初能够做出那种事情来……”
说着,周梦卿的眼角还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水来。
其实她非常清醒,那个时候提供信息给秦豪绑架周梦庄的,就是那个清醒的自己。
可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认下那件事情,让母亲伤心的。
否则,她的身后可真就空无一人了。
现在她已经失去了莫锡元,秦豪也是彻彻底底的敌人,如果再跟父母的关系搞得那么僵,她还怎么办?
再不反击,她真的会被当做精神病人关起来!
此刻,于淑娴在她眼里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母亲,而是一个有极大价值,可以利用的对象。
于淑娴狐疑地看着周梦卿,但最终却还是决定离开。
片刻之后,精神科的医生再度走进了病房,开始询问周梦卿一些非常简单的问题。
眼下的周梦卿已经恢复了理智,自然能够对答如流,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差异。
为了确定她的精神健康,医生甚至问了她一个极为简单的脑筋急转弯问题:
“如果你的面前有一个盛满水的浴缸,你的手里有一个瓢和一个桶,你要选哪个倒掉里面的水?”
“我会拔掉浴缸的塞子。”
周梦卿在内心里翻了个白眼,鄙视医生竟然问了她这么白痴的问题。
不过她也知道,正是这样简单的问题,才能确定她的精神正常。
于是,离开病房之后,医生也表达了自己的惊讶。
“夫人,她的情况的确非常神奇,现在她的心理评测基本已经正常了,也就是嫉妒心强一点,总体来说已经到了不必长期住院的水平,但是我还是建议,让她留院观察一周,反正她肚子上的刀伤也要至少躺一周才能起床行走,您看怎么样?”
“那好,关她一周再说。”
于淑娴回道,其实她现在也很乱,而且,这件事她也需要跟周仁德商量。
一周后。
周梦卿站到了医院门口,看到了医院外车水马龙的景色。
于淑娴在一旁叮嘱道,
“梦卿,你爸爸可还在生你的气呢,你一定要注意不要再惹他了。”
“妈,我知道的,我现在已经彻底清醒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们。”
看到自己女儿终于有了那么一点懂事的样子,于淑娴长长叹气一声,又说:
“你现在终于是清醒了,可是……你身上还有跟秦豪的婚约呢,那个你打算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去秦家毁约吗?”
周梦卿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妈,善婉基金的事情我们家也有份儿,之前我不知道就算了,可是现在我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就不能让秦豪靠这件事拿捏我们,不过你放心,我现在既然都清醒了,一定不会再让他有什么好日子过。”
说话间,她感觉自己肚子上的刀伤,像是在发烫一般,燃烧着仇恨的热血。
她的眼神也在瞬间变得深不见底。
秦豪,这一刀是你给我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要你加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