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中天。
山头突然有红黑二色的缥缈霞光冉冉升起，赫然是一龙一风的虚影纠缠在一处，而后消散无踪。
一股浓郁的药香氤氲笼罩在山腰上，仿若春雨般润物细无声，让后山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拔升，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而这一切异像的源头，不过是林言揭开了雕花青铜炉的顶盖罢了。
在炉底静静躺着一颗圆滚滚的丹药，仅有龙眼大小，黑红花纹相间，隐约可见龙鳞与凤羽的形状。
龙鳞凤羽丹。
在来到地球之后，这还是林言所炼制过最珍贵的丹药。
龙血和凤血的精气相辅相成，纵然是凡人服下也不必担心无法承受磅礴的药力，导致当场毙命。
凡人服之，可增添寿元一百二十年！
即便是叶云霄这般天阴绝脉，服之也能续命十二年。
叶云霄服用丹药后，便静静地闭目盘坐，化开体内磅礴浩瀚的药力。一时之间，她浑身都氤氲蒸腾着霞光，宝相庄严，一头白色长发无风自动，宛若神圣不可侵的女神。
“羡慕。”苏天霜看着这一幕，也不免轻叹了一声。
林言睨了他一眼，吐槽道：“羡慕她只有十二年可以活？”
苏天霜顿时一阵哑然，照他这么说还真没什么可羡慕的。
两人无所事事地去到屋顶坐下，也就随意地聊起了天。
在言谈中，林言得知他此番前来最初也受到了阻碍，甚至因为不顾警告进入国境而遭到攻击。所幸魔君和龙王交涉过了，龙王一个电话吩咐下去，这才让他一路畅通无阻。
苏天霜对边防部队的警告置若罔闻，在三次警告后便遭受了地对空导弹攻击，差点整个直升机都被炸成绚烂的烟花。
“虽然他们的火力很猛，可本公子全防出去了。”苏天霜后半句话的口气，简直和马保国说“我全放出去了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说这话的时候两指还捻着鬓边长发，满脸自得之意。
林言一笑置之。
虽然苏天霜的自恋已经到了不要脸的地步，可他的确有资本。
如此年纪轻轻就已有筑基中期的修为，放到华夏古武界简直是傲视群雄。
没聊上几句，苏天霜就遗憾地表示他得走了。此番是龙王给他开的“临时通行许可”，但他也不能久留。
“五师兄慢走。”林言随口道别。
“告辞。”苏天霜站起身来，正准备叫直升机再次升起，却在刹那间顿住脚步，瞳孔急剧一缩。
林言也是心头一跳，深深看向远方的天际。
“轰——”
四道灿烂的霞光，刹那从金陵四方冉冉升起，一瞬间甚至掩盖了太阳的光辉。
青龙、柏虎、朱雀、玄武。
金陵东有“龙盘”紫金山，西有“虎踞”清凉山，北有玄武湖，南有雨花台，山水环抱，地形极为险要。
恰是“左青龙、右柏虎、上朱雀、下玄武”的四象格局，与当下突然迸发的异像一一对应。古时更有帝王认定金陵有龙脉与龙气，会出现真龙天子威胁到自己的统治地位，一再破坏起风水，让其变作凶煞之地。
六朝古都，六次屠戮！
那么……金陵城的四象风水突然“活”了过来，又意味着什么？
林言和苏天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眸中的丝丝惊疑不定之色。
“是自然发生的变化？”苏天霜不确定地问道。
“不可能。”林言皱眉道，“就算这四象之地再如何玄妙莫测，也不会如此突兀地引发此等异像，先前必然有种种蛛丝马迹和征兆。”
所以……肯定是人为干预的结果。
林言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女人的形象。
便是那疑似他门下弟子的玉罗刹。
要想完成如此之大的风水变更手笔，除了曾是仙人的玉罗刹，他着实想不到还有谁有如此本领。
苏天霜眸光微凛，“啪”的一声展开折扇：“太巧了。金陵城的军警力量全部放在辽阔的边境线警备，四象格局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言语交流，却有了全然一致的猜想。
会不会……紫霞梧桐根的消息，是被人刻意抛出来的，用以引开军警双方的视线，在四象格局上动手脚？
如果真是这样，那当真是天大的手笔！
“背后的人到底想干什么？”苏天霜面露思索之色，喃喃开口。
而就在下一瞬，他就变了脸色，失声惊呼道：“灵气？！”
在灵气枯竭的大环境中，此刻的金陵城竟在四象的环抱中，有了少量灵气。
千万不能小看“少量”这二字。
因为此刻在金陵城的天地之间所蕴含的灵气，已经超过了灵脉之祖昆仑山脉！
林言也是微微变了脸色，心中格外震撼。
玉罗刹处心积虑、暗中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就是为了让金陵城灵气复苏，造福整个城市的人类？
显然不可能。
他试探性地以吐纳之术，将天地中这种无形游离的能量引入体内。
林言面色凝重，沉声道：“这灵气有问题。”
“我也感觉到了。”苏天霜神觉敏锐，竟有丝丝毛骨悚然之意，“好生厉害的煞气和怨气，简直像是有百万冤死的亡魂！”
林言幽幽叹息了一声，目光深邃地看向天际消散的霞光：“不是好像啊。”
六次屠诚，死在这金陵的冤魂何止百万？
在灵气复苏表面的繁荣之下，整个金陵城的风水已经彻底化为“凶风煞水”。
名副其实的一座凶城。
“玉罗刹……你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林言眸中闪过一抹寒光，脑海中再次闪现出她所施展的天元仙宗法诀。
……
整个金陵城彻底陷入轰动之中。
那凭空展现的四象虚影一度压过太阳的辉光，让人们震惊无比，却又不明所以，什么样的猜测和说法都有。
而对于古武界的修士而言，这却是一场天大的惊喜，被他们当成了造化。
“天啊，金陵城的灵气复苏了！”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看来我有望在三年内修成宗师了！”
“金陵古武界必将崛起，傲视整个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