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会再遴选几个地点，之后会把名单递……”
黄山以为季寒川没看清陶昕然那段，他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汇报工作流程。
季寒川直接打断他，冷不丁问道。
“团建定在什么时候？”
“下周末。”
黄山如实回答，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通常这种事情，他家老板是不过问的。
每次团建都是总工会那边发一个通知，直接由秘书室操办再逐级转达，确定后给季寒川做一个简短汇报就行。
“是觉得时间还很多？”
季寒川微微掀了一下眼皮，冷光从眼角闪了出来。
黄山立刻站直，马上明白了，头皮发麻地说道。
“我马上去联系这家葡萄庄园！”
他说完鞠一躬就想退出去安排，刚转身就听得背后幽幽飘来一句。
“我今天有空。”
季寒川端起刚冲泡好的热咖啡，喝了一口，看着翻开的文件，眼皮都没抬，再次说道。
黄山微微一顿，不由回头瞄了一下自家老板。
这下他能确定了，刚才季寒川绝对看到并且听到了整个片段。
从他家老板波澜不惊的脸上，他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判断出了他滴水不漏的心情。
嗯，如果他不在十分钟内搞定这个邀请，秘书室就完了。
“明白！”
黄山迅速退出去，八分钟后，效率极高地重新敲门进来汇报。
“老板，园方盛情邀请您随时莅临参观！”
季寒川深邃的眸底微动，盖上文件直接起身，手边还氤氲着热气的咖啡只喝了一口。
他抬眸看了黄山一眼，眸色沉沉，辨不出背后真正的情绪。
“出发。”
只给了两个字，季寒川此时迈出的步伐似乎比平时要快。
先一步，走出了办公室。
一辆隐蔽的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到庄园大门口，车门拉开，一双大长腿走了下来。
季寒川单手插兜立在红毯的边缘，掀了一下眼皮，在同一个位置，和陶昕然一样扫了一眼高大的拱门。
他视线刚收回，就有人从里面热情地迎了出来。
“季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庄园主简直是受宠若惊，手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们时间比较紧，所以来得唐突，现在就开始参观吧。”
黄山停好车就赶紧过来了，说是考察，也只来了他和季寒川两个人。
虽然各种意义上来说，他老板来了抵得上一整个考察团。
“自然自然，我先就带你们去看看分区！”
庄园主紧张得额头在发汗，马上把人迎了进去。
地上的红毯还有礼花的痕迹，显然婚礼正在进行中。
季寒川不着痕迹地瞥一眼，再抬眸，远远就看到陶昕然被人搭讪的那个地方。
幽深的冷眸微敛，他微微沉了眸色。
“我的庄园大体布局虽然不会有变化，不过建筑和一些可以移动的设施是可以根据要求做出相应调整的，不管是沉浸式的主题式的还是传统模式，保证不会让人失望。分区这边有独立的一整套……”
庄园主在介绍的时候，只有黄山在记着要点。
他偷眼瞄了一下自家老板，也不敢多说什么，打工人要有自己的觉悟，多做事少说话，
就在庄园主滔滔不绝地要带着他们往另一条大道走的时候，季寒川冷不丁问了一句。
“活动场地在哪里？”
庄园主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瞟向黄山。
黄山面不改色，微微点头，让他有什么就说什么。
季寒川此时目视着前方，在他的视野末端似乎有湖的一角，阳光下泛着粼粼金光。
庄园主有些尴尬了，他默默指向刚才他们正对着的那栋城堡建筑，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里就是，只是今天是小女的婚礼，就是在里面办的，现在应该进行到仪式阶段了。”
庄园主没有明着说他是仪式中途出来接待的，但这意思也差不多。
季寒川这才转过身来，越过庄园主的肩膀往后面的建筑扫一眼，淡淡说道。
“你先去参加婚礼吧，我去附近看看，是我们来得匆忙了。”
“没有没有，季总能来，真的是我的荣幸！怎么能让你们自便呢，我……”
庄园主脑门汗津津的，生怕怠慢了。
“黄山。”
这时，季寒川打断他的话，叫了一声黄山。
“老板。”
黄山立刻毕恭毕敬地走上来半步，微行一礼。
“包个红包。”
“明白。”
庄园主一听季寒川要给他女儿的婚礼包红包，又惊又喜，礼单簿上能出现季寒川的名字，就是一种排面。
“季总你太客气了啊！”
“戴老板，我们就不耽误你参加贵千金的婚礼了，这么重要的人生时刻，你可不好走开啊。”
黄山知道季寒川不喜欢拖沓，就支开庄园主，让他回活动场地。
等他以季寒川的名义下了一笔不菲的礼金后，从主建筑出来，却发现他家老板早就不在外面了。
黄山眨了眨眼，默默又返回。
这栋城堡一般的建筑很大，内花园得有9个足球场那么大，正对着一扇可以进入分区的拱门，外面是一个喷泉广场。
黄山穿过长长的花廊，还没走近就能听到内场的音乐声。
回廊有一幕幕粉色的花墙遮挡着，只能隐约看到里面人头攒动。
他便加快了脚步，绕到内场另一个入口，花型拱门的外面，果然就找到他的老板了。
季寒川只是远远看着，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部分宾客，以及主舞台的一段，不过后面的大屏幕倒是可以看得很清楚。。
“老板，不进去吗？”
黄山觉得虽然不敢妄加揣测，但隐约觉得他家老板来这里不仅仅是考察那么简单。
至少，这个婚礼他是有点在意的，当然他所在意的不是婚礼本身，而是来参加婚礼的人。
“……”
季寒川没回答，也没动，深邃的目光看着里面，混沌的深处有什么翻涌了一下，但又马上消失了。
他和陶昕然是没有举行婚礼的，当时他都不想承认这段契约婚姻，光是看到那纸合约就心生嫌恶。
“黄山，女人会向往这种仪式吗？”
他眸色沉沉看着，突然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