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未料到……
“只有牟檐佳公子一人全部记下了。”那乘须门修士道。
“小佳真强啊。”葛睿信哀叹道。
牟檐佳已然吃惊：“强的是你才对。”
若是自己那般，只恐一半也无法记住。
“但我还是没选上。”葛睿信思绪低沉，正当他思索是否要现下就向牟檐佳说出心事之时。
“不过，紧随其后的九人也一并合格。”那人又道。
葛睿信方懊恼垂首，听闻此言，尤其是听闻自己的姓名后，一跃而起，喜不自胜。
“接着便是测灵根。”那人一挥袖，一古铜色法器浮于前，引得众人阵阵惊呼。
此法器不同于直测修士灵根的法器。。
他对最近一人道：“闭目感受法器涌入的灵力。”
此法器便是以灵力熔铸，引神识显现之器。
“无灵根。”那执器之人对身旁的同门道。
“这是什么意思？”那受试者不解。
那人缓缓道来：“这便是无修仙的资质，是最为普遍的情形。”
这受试者面上浮出显而易见的失落，众人闻言也是紧张不已。
随后而来的竟全然是句句“无灵根”。
又是一人上前，那法器之上竟浮现出数道彩芒。
“灵根有五。”掌试者之声又起。
正受试之人闻言，大喜：“这么说我可以入门了？”
“不可。”掌试者毫不留情打断：“灵根越少，资质更上。三灵根以上者方可入我门。”
那受试者并未就此放弃：“我一定勤加修炼……”
那掌试者却只高声道：“下一位。”
那受试者不住嘀咕着，那掌试者却目不斜视，那人只好让出空地。
葛睿信低声道：“原来这个什么灵根这么重要啊，如果没有那不是白忙活了吗？”
“还好学了些东西。”牟檐佳声略哑。
“都看不懂啊，学来有用吗？”葛睿信暗道。
“牟檐佳公子，只剩你们俩了。”那掌试者倒对这名记得最为认真之人颇有好感。
牟檐佳将手于褂上拭了拭，走上前去。
灵力涌动，法器上却只显出一片未能成形的回转灵力——如此景象分明是再为明显不过的无灵根之象。
牟檐佳面色骤然煞白，葛睿信立时呆住。
掌试者思索一瞬，将法器召回，细细扫视一番。
见无异后，那掌试者又道：“再测一次。”
“别怕，小佳。”葛睿信回过神来：“一定是刚才出了岔子，这次一定没问题的。”
牟檐佳目中几有泪意，再次上前。
“确是无灵根。”掌试者遗憾道。
资质固然要紧，可若能收得一二潜心修道之人也未尝非益事。
但若无资质，一切皆是妄言。
葛睿信上前怒道：“这东西不会是坏了吧，像小佳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那灵什么？”
声还未落，只见那法器之上浮出一道银色的锐芒，异常灼目。
继而又是一道橙色之芒浮现，最终停于一碧色之芒。
“金、火、木三灵根，属性却不错。”掌试者也不住颔首。
葛睿信闻言正感欣喜，忽而觉不好。
他向牟檐佳之处望去，见牟檐佳一侧颊上还挂着泪迹。
人群之中迅速有人回过神来。
一平日里不甚相熟的人立刻上前拍着葛睿信肩：“我就知道这小子将来一定有出息。”
葛睿信不禁将身侧了侧：前几日这人还笑自己被爹狠狠打了一通。
而父母那方更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葛睿信讶然——父亲常带着不悦的面上仅有被祝贺的憨笑，母亲在一旁腼腆地应和着。
“阿信……”忽而一声几被鼎沸人声淹没之声传来。
“小佳，我居然有那灵什么。”无需侧首，葛睿信便知晓那声之源。
“今后……”
“再见了。”
然而，待得他侧过首来，却发现牟檐佳面上尽是失落。
“等等！”葛睿信大喊。
本已被上前祝贺的人群挤至后方的牟檐佳一手捂眼，向远处飞奔而去。
葛睿信本欲迅速赶上，却被人群围住，脱身不得。
他从未感到源源不断的夸赞之声也能让人倍感煎熬。
最终是那掌试者出言：“一日之内，将凡尘之事了却，随我回宗。”
与满面喜色的父母相较，葛睿信神色恍惚。
家中飘来数类香气，葛睿信却只即刻迅速赶至牟檐佳屋前。
他不住拍门，却无一应声。
葛睿信焦急万分，便退后数步，猛然向前撞去。
木门凄惨作响。
葛睿信便又退开，再次撞上前。
许是那门终敌不过年轻之人的气力，发出一连更为凄惨之声，抖着开启了。
葛睿信冲进屋内，将里里外外全数搜寻一通，却未能见人。
葛睿信茫然地徘徊于空屋之中，屋外母亲呼唤声声，葛睿信开口，却发现声线沙哑，无法回应。
直至月上中天，葛睿信方缓缓回家。
极意外的是，父亲竟未出手责打：“今天都是你爱吃的菜，快进屋。”
是因自己有那灵根吗？若是如此……
葛睿信吞咽一记，终可出声：“我不想去当什么仙人了。”
葛丰本是带着自豪之色的面孔忽而一僵：“你说什么？”
“不去当仙人也过得不错，我在这里有吃有喝，还担心什么。”葛睿信越发胸有成竹。
葛丰面色已是异常难看：“你知不知道这机会可是全镇人都想要的。”
“我不能去。”葛睿信望向牟檐佳屋的方向。
母亲蒲氏也上前劝道：“为什么不愿意，小牟也一定希望……。”
“他不会这样希望的！”葛睿信猛然高喊，将葛丰夫妻惊住。
“还拿别人做借口。”葛丰袖一挽：“今日我非得好好管管这臭小子！”
“仙途真的很好，我希望阿信你……”门口不知何时传来一声：“能成为仙人。”
若是忽视他尚且红肿的双目与带着些许哭腔的嗓音，此言倒是可信。
仍是如初识之日一般，葛睿信拽住牟檐佳之手，将他拉出。
“第一天和阿信说话也是在这里。”牟檐佳望向四周，月色正将每处镀上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