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夜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
电话那头的墨熙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睡意消散了大半。
“夏夜……是夏夜吗？”
顾夏夜望着不远处的湖面，淡淡道：“是我。”
这下，墨熙儿彻底的清醒了。
“夏夜，你……你在那边还好吗？”
“还不错。”顾夏夜的声音辨不出什么情绪，“容衍对我很好。”
墨熙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我快结婚了。”
墨熙儿安静了一秒，才道：“恭喜你了。”
“苏姨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吗？”
顾夏夜口中的苏姨，就是虞薇的母亲。
墨熙儿回答：“苏姨的身体已经好多了。”
“薇薇带着她离开虞家了吗？”
空气似乎有几分凝滞，墨熙儿察觉到了不对，不敢说话。
顾夏夜也没有再卖关子，开门见山的问道：“当初容衍是不是找到了薇薇？”
“夏夜，你……你难道……”
“没错，我全都知道了。”
又是许久的沉默。
顾夏夜了解墨熙儿的性格，也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说。
她淡淡道：“既然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再隐瞒了。”
“夏夜……”墨熙儿的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但我现在全都知道了，就不可能当做不知道。”
毕竟是多年的闺蜜，墨熙儿也同样了解顾夏夜。
又静默了几秒后，墨熙儿长叹口气。
“当初因为苏姨病重，薇薇急于摆脱掉虞家，所以答应了和沈惊鸿合作。但后来不知道怎么被容衍察觉到，于是容衍就找到了薇薇。容衍的目的，只是将你无牵无挂的带走，比起沈惊鸿，和容衍合作无疑是最好的……”
顾夏夜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冰层之下。
“所以，那天你们都是故意这么说的？”
“……嗯。”
顾夏夜握着电话的手开始泛白。
看来，这件事容凛也没有骗她。
那么，泄露她的身世，让她被赶出顾氏，大概率很有可能也是真的了。
“夏夜。”墨熙儿像是想什么，轻声道：“他……他可能是太在乎你了，怕你不愿意跟他离开，所以才会……现在薇薇的母亲已经离开了虞家，这件事……你不要怪他，是薇薇在你和她的母亲之间做出了选择，早在容衍没找到她之前，她就已经背叛了你，你不用觉得难过……”
事到如今，什么都无法改变，墨熙儿说的也都是事实。
她并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顾夏夜和容衍的关系。
顾夏夜没再回答，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夏夜的脑子一阵阵的茫然，像是有什么东西，撕扯着她身体的神经。
她软弱的想：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可心底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再说：就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还会心无芥蒂的爱着这个让你失去一切的人吗？
他真的爱她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舒缓悠扬的钢琴声，忽然传了过来。
很熟悉的旋律，是她在S市的时候，曾经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