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云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桌面，他并非是只知道一味逞强的人，可事实确实如此。
杜远来到国内半年，没碰到自己一根手指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吧……”
自己的意见没有采纳，桑绪不气馁，他还有PlanB，过后先通知熊浩他们加强江少的守卫。
“他杀老聂……”楚芒眉头紧锁，“也是因为打击我们？”
“是不排除这个原因，但是……”桑绪顿了顿，又把另外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递过来。
照片里面是个网站截图，和普通的网站不同，这个网站背景一片漆黑，字体是血淋淋的红色，仔细看，漆黑的背景里隐隐约约有阴森的骷髅头……
“一开始我听说年轻人中开始流行杀人网站时，没想到这条线索会和杜远联系到一块儿，可是随着我深入调查，却发现不然。”
桑绪面色凝重，点了点杜远的照片，“这个所谓的杀人网站就是杜远一手建立的，不知道他建立网站为了什么，也许是为了好玩，也许是因为其他，他是网站的管理员，也是网站的主宰者，更是网站的杀手。”
楚芒挑挑眉，“听上去挺累的，一人兼多职。”
桑绪神色怜悯地看着楚芒。
楚芒“干嘛？”
“哪天我去看脑科，你去看心脏科吧，看看你的心是不是大得能停马车了。”桑绪叹了口气，“拜托！特么的全都是非法职业，见鬼的一人兼多职哦！”
楚芒想想是这个道理，可想不到有一天竟然被脑子缺根弦的桑绪教育了，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他搓了搓鼻子，很干脆地偏过头。
江漓云“继续。”
“我没查到这个杜远想干什么，不过杀人网站确实在年轻人中间，尤其是像太太这个年纪的大学生流行，可是每天访问的人挺多得，但真正委托杀人的没有……”
桑绪的脸上竟然浮现出星星点点的欣慰，“看来祖国的花朵大部分还是正常人。”
楚芒“……那和老聂的死有什么关系？”
桑绪无语地看着楚芒，忽然来了句，“你能不能让我把B装完再说话？”
楚芒翻了个白眼，留桑绪一个人继续装……
不过桑绪没什么可装的了，装模作样地感慨一句就得了，废话太多没准工资不保。
“还记得和老聂有情仇那个富商吗？他应该也在杜远的目标之中，但是谁知道老聂是喝多了还是有些事压在心底久而久之变成了深仇大恨，反正我查到了老聂在深夜里登入杜远的网站，留下了富商的名字……”
楚芒缄默。
照片里面有杀人网站的规则，是根据老聂这件事的蛛丝马迹摸索出来的，桑绪最后总结到一张笔记里，拍下来给江少汇报。
杜远建立的网站，顾名思义，是真的具有杀人功能。
估计很多浏览过这个网站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愤恨状态下打上想要那个人的名字，一旦提交确定，以杜远的能力，大部分有保镖跟随的富商都可以轻松解决，何况普通人？
就差一个确认键，这个世界上就真的会有人死去……
杜远会先解决掉要委托的人，之后委托的人发现自己留下名字的人真得死了，就会陷入无尽的恐慌。
“杜远甚至还会寄威胁信，打无声电话，老聂的遗物里面有手机，我在他的手机里发现过不知名的通话记录，无法跟踪。”桑绪淡淡地报告。
楚芒皱眉，威胁信、无声电话……
听上去手段挺幼稚的，像小孩子会做的恶作剧。
桑绪好像一眼就看出来了楚芒在想什么，颇有深意道，“听上去是挺不入流，可换成普通人，误打误撞进入一个杀人网站，以为不过就是个解压网站，满怀愤怒地打上一个人的名字，基本上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最多后来每天嘟囔几句这个人怎么还没死？他怎么还不死？可是就在你写完名字的不久，这个人突然死了，还是被残忍杀害了，换作你，你能淡定吗？”
楚芒真的换位思考了一下这种情况，喉结滚动了下，觉得自己是真的接受不能。
恨不得死的人忽然之间就死了……
而且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在网站留下对方名字的原因……
这件事放在一般人身上，挺惊悚，挺像鬼故事的……
另外，即使深仇大恨到一定境界，那个人死了换来的是大仇得报的兴奋，可当收到威胁信时，再开心的人都会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
楚芒的脸色都变得深沉，抿了抿唇，把唇抿到发白。
桑绪却笑了，“让你想想没让你入戏太深，这种杀人网站都是小年轻喜欢玩的，像你这种性格，估计这辈子都接触不到。”
楚芒扯了扯嘴角，桑绪明里暗里既说自己老，又说自己古板。
“老聂比我大，而且……”他倚在桌角，伸长笔直的腿，“我怎么就没有想要杀的人？”
“我知道，唉，孩子没童年，带来的阴影太大了……”桑绪欠欠地感慨一声，仿佛根本没想过楚芒想杀的人会是自己。
他拍拍楚芒的肩膀，顺带着把男人往自己这边搂，“哥疼你，哥帮你把坏人都打跑，哥给足你安全感。”
楚芒愣了愣，意识到在江漓云面前呢，桑绪这个二货不怕丢脸，他可不能跟着丢人丢大发！
他保持高冷，瞥了一眼桑绪。
桑绪穿衣风格不显高，但是这么一对比，他的的确确比自己高那么一点……
楚芒瞥了对方一眼，“乌龟上山不用爬。”
桑绪挑高眉梢，“我懂我懂，不就是滚嘛。”
闻言，他放开楚芒，正当楚芒松了口气时，对方居然手欠地拍了下自己的屁股！
“还行，没想象中硬邦邦……”桑绪眨了下眼睛。
楚芒“……”
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二货是不是抽风抽到自己身上了？还是说那些兔女仆主播不香了？
江漓云咳了一声，总算把两人的注意力拉回来，他要是不咳一声，估计今晚用不上杀人网站，楚芒能自己把桑绪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