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七点，渔歌和宴。
年年提前预定了一桌海鲜大餐，闻诺、年年和小美三个人前脚一到，后脚餐厅就开始陆续上菜。
闻诺以前也经常来这家海鲜餐厅，这里的菜色都十分新鲜，服务也十分讲究，螃蟹都会有专门的人帮忙处理好再端上来；尤其适合闻诺这种每次吃海鲜都会扎手的顾客。
闻诺没想到年年也知道这里，这间店位置比较偏，而且价格会稍微偏高一点。
“年年，你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年年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她下午订的比较匆忙，所以就挑了一家附近二十公里好评最多人均最贵的店。
至于这家店怎么样，她还真没试过，刚刚绕路开车进来的时候，她心底还在后悔，这家店太偏了。
年年隐去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只说：“是朋友介绍的，我也是第一次来尝试。”
闻诺了然，也不深究，继续和两个人聊起了别的话题，脸上不见任何新时代女性失业的烦恼。
这次的饭除了是年年出于补偿心理的一顿饭，也算是三个人的散伙饭。
既然是散伙饭，就难免会聊到一些关于闻诺之后去处的问题。
之前小美就提过自己的亲戚在一家滨城还算不错的律所，而且已经混到了资深的水平；现在小美旧事重提，强势给闻诺安利这家公司。
闻诺则是委婉的拒绝了小美：“你们俩就不用为我操心了，我今天本来也是打算提离职的，只是辞呈还没等递上去，人事就来找我谈了，赔偿金哪有拒绝的道理。”
但是年年和小美还是一边帮闻诺剥虾壳，一边忍不住叹气，常森虽然乌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少，但是胜在平台大，待遇好，对自身的发展也很有前景。
她们真的还挺担心闻诺的；闻诺明明是名校毕业，业务水平也非常优秀，性子还十分好，就是总能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年年和小美见闻诺也不想聊工作上的事，索性也就不提了。
本来想好好吃个饭，闲聊点别的，只是她们两个不提闻诺新工作的事儿，闻诺又开始接收到了陈芬的微信消息。
陈芬直截了当的给闻诺发了一个面试通知，闻诺只扫了一眼，就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她把手机递给了一旁的小美和年年：“你们看看，陈芬刚发给我的。”
小美和年年都比闻诺大上几岁，工作有几年了，无论是对陈芬，还是对陈芬推荐的律所都比闻诺熟悉。
小美和年年一看陈芬发得内容，都皱起了眉头，陈芬这居高临下的态度，完全就像是在施舍给闻诺一个工作一样。
直接发面试通知？
真是活久见。
小美社交能力比较厉害，平时对其他的律所了解比较多，所以对陈芬发来的公司有一些印象：“宏远律所我知道，是近几年刚崭露头角的律所，合伙人之一以前是天河出来的，年纪能有50了吧。”
小美说到这，脸上忍不住流露出八卦的表情：“这合伙人好像是陈芬的老相好。”
闻诺内心os：还有这事？陈芬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
年年弱弱地补了一句：“好像是真的，因为有一次午休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过陈芬和别人打电话，陈芬说要帮忙招聘什么的，最后还么么哒了。”
年年是很腼腆的性格，最后萌萌地说了一句么么哒，把闻诺和小美都逗得忍俊不禁。
小美把手机还给了闻诺，当下就给出了论断：“估计是帮她老相好挖人呢，就是这挖人的态度不怎么样。”
陈芬半天见闻诺没回复，又给她发了一个‘？’。
陈芬今天开会的时候就打算让闻诺去宏远，闻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陈芬觉得她工作能力还可以；她上班的时候怕闻诺走漏风声，等到下班的时候才给她发消息，没想到对话框的正在输入显示了半天，愣是一句回复都没有。
陈芬已经和宏远那边打包票了，说闻诺肯定会去，虽然宏远是刚起步的律所，但是待遇这么好，闻诺这种被常森辞退的，这是捡到了个大便宜。
热气腾腾的螃蟹刚上来，闻诺准备带手套吃海鲜大餐，于是随便回了一句。
“谢谢，不用。”
然后把手机丢在了一边，开始专心吃海鲜。
小美见陈芬都好意思把那么烂的公司推荐给闻诺，这会儿更是来劲了：“诺诺啊，你休息几天，再好好考虑考虑，你要是想去，我这边随时帮你联系。”
闻诺觉得自己要是不告诉小美自己有了去处，她最近可能都不会停止她的安利。
就在她正想说自己准备去天河的时候。
年年岔开了话题。
年年心理觉得闻诺刚离开常森心情肯定是十分失落的，不想提这件事才拒绝的小美，她想先聊点别的，后续再帮闻诺问问自己的同学，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工作。
年年：“诺诺，你办公用品给我留一个当纪念品吧，你不坐我旁边，我可能要消沉很久了。”
办公室用品？
闻诺的办公室用品很多都被行政回收了，下午的时候仅剩的几支笔都被国际业务部的几个人瓜分掉了，被她拿回来摆件是裴希儿送给她的工作礼物，不能送人。
闻诺想来想去，从自己的钥匙圈上把小锤子挂坠摘下来了，然后递到了年年的眼前。
“这个挂坠我用了很久了，还挺可爱的，留给你当纪念吧。”
年年要了纪念品，小美也眼巴巴地看着。
闻诺记得这个挂坠当时是一套，里面有五个，她摘了手套从相册里找到了当初拍的照片，发给了小美：“你看看你想要哪个，我那里还有几个别的款式的。”
小美一眼就看中了里面一个手柄上带着螺纹的黄铜质感小锤子。
她之前就看见过闻诺的挂坠，觉得很可爱，之前还想去网上搜一个同款，但是网上卖的都没有闻诺的那个质感好，她索性就作罢了。
小美摘下一次性手套，双指搭在屏幕上把图片放大，然后不小心扫到了盒子边缘的一行小字。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写的是：天河律师事务所logo实体纪念品。
小美登时就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闻诺。
“天河的纪念品？哪里来的？”
闻诺觉得小美就是当代列文虎克，这么模糊的视角都能看见侧面的那行字。
闻诺本来也没打算瞒着，索性就全部交代了。
小美和年年面面相觑了很久，也没缓过神来。
小美磕磕巴巴地问：“所以你是天河，你去天河……不是，天河是你家的？”
闻诺觉得小美这么说，好像也没说错，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然后渔歌和宴的包厢里传来了一阵无声的尖叫……
--
裴希儿拿着颜料正在为自己的画作上色，身上穿着深色的围裙，头发被随意的盘在脑后，用一根铅笔簪着。
她头也不抬的问闻诺：“就这么完了？”
闻诺瘫在一旁的懒人沙发上无所事事：“嗯。”
年年和小美最后还再三保证她们会保守秘密……但其实，闻诺觉得自己也没有特别刻意的隐瞒过，只是顺其自然而已。
不过她们怎么高兴就随她们吧。
好在陈芬连着给她发了几天消息，她没回，陈芬也就不烦她了。
裴希儿上色上的脖颈有些僵硬，她准备歇会，于是搬了个木质高脚凳坐在了闻诺边上。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上班？”
闻诺说起这件事就觉得奇怪，当初家里的哥哥们明明让她离职后就去给凌安然当助手，但是她离职当天晚上就在群里晒了离职证明，结果三个人齐刷刷地让她再休假几天，说上班这件事不急。
所以她都离职快一周了，还能隔三差五地来裴希儿的画室报道。
“希儿你说，我家里是不是知道我在宜城发生了什么，我总感觉他们最近有些怪怪的。”
最近连她三哥都开始对她嘘寒问暖，她二哥这个每天哭穷的，更是连着给她打了好几笔‘巨款’。
裴希儿眼神闪烁，想也不想地就否定了这个答案：“怎么会呢，你上次不是也说了，这件事你们公司知道的人也有限吗。”
裴希儿这么一说，闻诺想着也是这么回事，这种事儿都算得上是常森的内部丑闻了，高层领导辞退她完全就是捂嘴的行为，哪里还会让存在竞争关系的公司知道。
裴希儿见闻诺被自己绕进去了，然后默默地舒了一口气。
差点就露馅了。
裴希儿当时刚听到那个猥琐男欺负她姐妹未遂后，整个人都处在暴走的边缘，第一反应就是要让这个猥琐男吃点苦头。
所以她直接一个电话打到她哥那里，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秦楠立刻！马上！暴揍一顿！
裴煜这个哥哥以前对闻诺比对自己都上心，这次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说这件事让裴希儿别管了。
后来他才发现那天裴煜正好在和闻津则一起吃饭，事情始末不仅裴煜全都听见了，闻津则也一个字不落的知道了。
裴希儿知道这件事以后也没敢和闻诺说，她准备等闻诺成功回天河以后再提这件事。
裴希儿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你温柔哥哥呢？你天天往我这跑，他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