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霖古森是南州最古老的一片土地之一,没有人知道这片森林存在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有人说是无尽的森林,也有人说是一片虚空,从未有人真正的到过尽头,但凡进入的修士,大多都是莫名其妙的又走了出来,经年累月,这片古森也慢慢被人遗忘。
旷霖城和化玉城的创始人——游子昂、陆俪,确实是一对道侣。
他们第一次到这只是途径路过,在经过这附近的时候,是游子昂先发现了有奇怪的气息,一番探查后,他们发现了魔穴。
陆俪是阵法世家出身,因为魔穴的特殊性,所以和游子昂提议,设下独特的阵法封印魔穴。
游子昂同意了,但是在布阵的过程中,陆俪被感染,体内种下了魔种。
她悄悄的改了大阵的布置,将封魔阵改成了生魔阵,等到游子昂发现的时候,大阵的布置只差了一点点。
情急之下,游子昂便施了大神通,一击打破了远处的山脉,引山外之水灌注进这里,以生水遮住大阵,这些生水最后就变成了化玉河。
被魔种侵蚀的陆俪变得反复无常,她时而清醒,时而魔怔,游子昂担心魔穴,也担心自己的道侣,所以干脆建了旷霖城和化玉城,亲自看守这里。
陆俪清醒的时候,两个人便想办法重新设置封魔阵,魔种复发的时候陆俪就会把自己关在化玉城中。
两城的限空禁制也是为了防止陆俪不清醒时做出傻事。
故事到这暂时和陆瑞泽所说的没有区别,但是后来这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反转。
陆俪在一次偶然间,发现了游子昂真正的目的。
他盯上了旷霖古森的森林之心。
游子昂的先辈就是少有的进入旷霖古森后,没有受到森林影响,凭借自己主动意识离开古森的修士。
当时的森林之心刚刚成形,游子昂的先辈便没有有所动作,而是出来后告诉了自己的后人。
游子昂在得知这件事后,便打上了森林之心的主意,但是因为古森的自我保护机制,别说森林之心,他连进都进不去。
后来意外发现魔穴,他便生出了其他的心思。
古森有自我防护机制,想要破坏这种机制就需要一股强大的外力,魔穴就是外力。
然后他故意引导陆俪种下魔种,又建了两座城作为面上的掩饰,在之后便是日复一日的看着魔气侵染旷霖古森。
而他自己则在距离这场博弈最近的地方静待出手的最佳时机。
游子昂机关算尽,但是却没想到事情败露,陆俪在清醒的状况下发现了这一切。
昔日爱侣一朝反目成仇。
陆俪拼尽全力想要把消息传达出去,但是她根本不是游子昂的对手,最后不得已,她直接自爆了那个不成型的封魔阵。
新的封魔阵是在生魔阵的基础上加以压制,因为是逐级布置,导致两阵之间积蓄了大量的魔气,魔气一朝爆发,两城一息之间成为死城。
游业,游形,还有陆瑞泽,陆成仪,并不是他们自己所说的“城主后人”,他们本就是两人的血亲。
魔气爆发后,陆俪和游子昂下落不明,其他两城中但凡和游子昂和陆俪有血缘关系的修士尽数被一股神秘力量束缚住了灵魂,不得轮回。
那股力量来自旷霖古森深处,而这一束缚,就是一千二百多年。
游形说到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可能就是对我们贪心的惩罚。”
他身边的陆成仪眸光暗淡,周身都散发着一股绝望:“一开始发现自己没有‘死’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但是当我们发现自己真正的存在状态后,一切就都变了。”
“爷爷变了,游叔叔变了,游形也变了……我也变了。”
“我们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淡薄,喜怒哀乐离我们越来越远,愈发的像一具没有实体的行尸走肉。”
“后来……灰猴镰出现,我们一开始以为这些就是罪魁祸首,所以发了疯一样的和它们报复,因为我们不会死,所以无所畏惧。”
“但是灰猴镰……是杀不完的。”游形接过她的话。
“我们花了许久的时间发现了灰猴镰的真相,它们和我们一样,依托于旷霖古森而活,知道这件事后,我们便彻底崩溃麻木了……”
“我们想要解脱,就要赎罪,要赎罪就要除掉灰猴镰,除掉灰猴镰就等于要除掉旷霖古森,除掉旷霖古森我们就不会继续被束缚,我们就能解脱。”
“这就是个闭环,我们是凭借古森之力活着,根本无法对古森造成任何伤害。”
“所以你们找上了我们。”扶桑突然道。
游形点点头,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在我们刚出现在森林中时你们就发现了我们对么。”扶桑开始发问。
游形:“是。”
扶桑又转向陆成仪:“古森里发生的事,是你们安排好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留下我们引我们上钩。”
一旁的游形连忙道:“这是我安排的,和她无关。”
扶桑听罢转头对着他挑挑眉,“弟弟,这个时候就别想着英雄救美了,佛光普照的感觉不好受吧,你以为我是怎么发现你们不对劲的?”
游形听到这,目光一愣,呆呆的看向陆成仪。
陆成仪神色不变,但也不反驳。
扶桑接着道:“一开始你们两方之间诡异的对立关系只是稍稍让我有些怀疑,真正让我确定有问题的就是陆成仪和她带的那些女修。”
“陆成仪太过不设防了,一路上和我的对话坦诚的离谱,那甚至都不能叫做‘交流’,应该是她单方面的自述。”
“灰猴镰出现的时候,那些女修的反应太僵硬了,提线木偶还会装装样子动动胳膊腿,她们呢,像个靶子一样就站在那,连点反应都没有,生怕我们不知道灰猴镰是用精神攻击。”
“我觉得只要我不傻,肯定能发觉这里面不对吧。”
游形:……
“你……真的是故意的?”游形看着陆成仪,哪怕扶桑刚刚说了那么多,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扶桑翻了个白眼,懒得和偏执少年计较。
“是。”陆成仪十分平静的点点头,肯定了他的话。
游形得到答案,十分丧气的垂下头。
陆成仪微微启唇,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深深看了游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