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耿文辉和沈玥依然陪着耿继成夫妇在化肥厂生活区的家里过年。去年底胡占波和耿文芳举办了婚礼,所以妹妹跟着小胡去了胡坚毅家共度除夕。
午夜十二点钟,春节晚会敲响了新年的钟声,宣示着新的一年庚辰龙年到来了。
清晨起床后按惯例放鞭炮下水饺,沈玥刚吃了一个水饺,忽然捂着肚子道:“哎呀!不行了,我肚子疼,疼得厉害,可能要生了!”
“啊!?”大年初一生孩子,怎么可能?耿文辉正在发愣,马桂兰丢下锅灶跑过来道:“还愣着干啥?赶紧拿东西送小玥去医院!”
“哎!”耿文辉这才醒过神来,慌里慌张穿上外衣,拿过车钥匙道:“妈,还拿什么东西?”
沈玥捂着肚子道:“把我的包拿上,咱们去市妇幼,不要去县医院。”
马桂兰道:“来不及了!市妇幼那么远,哪里来得及?”
耿文辉当即道:“去县医院吧,我先下去开车。”
马桂兰一边吩咐耿继成关上炉灶和电源,一边拿过外衣给沈玥披上,扶着她慢慢下了楼。
大年初一的清晨,路上行人稀少,耿文辉把车开得飞快,不到半个小时便开到了县医院门口。
沈玥已经疼得坚持不住了,耿文辉跑到急诊处租了辆轮椅,推着媳妇急匆匆进了妇产科。
虽然是春节,县医院妇产科依旧有大夫值班,毕竟生孩子这事可不管你过不过年,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婴儿诞生。
值班大夫粗粗一检查道:“哎呀,你这是要生了!你们几个快来帮把手,赶紧送到产房去。”
把沈玥匆匆送进产房后,大夫又递给耿文辉一沓缴费单道:“你先去登记缴费,产妇在里面你也帮不上忙,在外面等着就是。”
耿文辉叮嘱道:“爸妈,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交钱去。”
马桂兰道:“小辉,得跟小玥她爸妈说一声吧?”
“哦!对!”生孩子这种人生大事且能不通知岳父岳母?耿文辉赶紧掏出手机打给了龚信义。
半个多小时后,龚信义、沈星竹和龚玉龙夫妇都赶到了医院。耿继成也把闺女和女婿喊了过来,产房门口一时间聚集了七八口子人。
“小玥怎么样了?生了吗?”沈星竹焦急地问道。
耿文辉宽慰道:“妈,刚进去半个多小时,估计还得等一会儿。”
马桂兰在旁边道:“顺产没那么快,估计快的话还得两三个小时,慢的话四五个小时也正常。”
生孩子这事只能顺其自然,旁人急也急不得,再着急除了等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多小时后,沈星竹忽然站起身惊喜道:“呀!生了!小玥生了!”
众人忙凑到产房门口张望着,可惜连个人影也没瞧见。龚信义嫌弃妻子道:“哪儿有啊?你别疑神疑鬼的行吧?”
沈星竹兴奋道:“我听见孩子哭了,肯定是咱们家的孩子。”
“我怎么没听见?”龚信义摇头道:“你肯定是听错了,妇产科当然有孩子哭了。”
“不是!”沈星竹坚定道:“就是咱家的孩子,我没听错!”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护士抱着婴儿从产房里出来叫道:“沈玥生了个儿子,谁是家属?”
“小玥生了!”耿文辉等人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瞧着襁褓里熟睡的婴儿。
刚出生的小孩脸色粉红,皱皱巴巴的皮肤并不好看,再加上他皱着眉头噘着小嘴似乎很不情愿,看上去要多丑有多丑。
耿继成拍着儿子感慨道:“小辉,你当爹了!”
耿文辉则百感交集,心里面全是茫然:“这么个小东西就是我儿子?以后我得一直照顾他长成大人?真有些不可思议!”
刚出生的孩子需要洗澡,眼见着护士抱着儿子就走,耿文辉忙对马桂兰道:“妈,你跟着护士看着点。”
“哎!”马桂兰拽了一把丈夫,耿继成赶紧也跟了上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脸色苍白的沈玥躺在病床上终于被推出了产房。耿文辉忙迎上去心疼道:“老婆,你受罪了!”
沈玥勉强抬起头左右张望道:“孩子呢?”
“洗澡去了。”耿文辉安慰道:“我让爸妈跟着呢,你放心吧。”
见到了丈夫,身心疲惫的沈玥长出了口气道:“我真是死了一回,好歹还能见到你。”
推床的护士不耐烦催促道:“来帮着推床,先把产妇送回病房再说!”
“好的!好的!”耿文辉忙答应着接过了病床。
沈玥的病房在426房间,由于是顺产,所以不需要什么导尿管、吊瓶和压刀口的盐袋,产妇受的罪相对较小。
沈星竹一边帮着安置女儿一边嘟囔道:“顺产是生孩子的时候受罪,生完就没事了。剖腹产正好相反。”
沈玥见依旧没有孩子的身影,有些焦急道:“孩子怎么还没送回来?文辉,你去看看行吗?”
“行,我去看一眼。”耿文辉答应着正要出门,却见护士抱着洗完澡的孩子回到了房间,轻轻放在了沈玥身旁。
总算见到了孩子,沈玥紧贴到儿子的小脸上深深嗅了嗅他的味道,满意的闭上眼打起了盹。
母子平安并不需要太多人照顾,耿文辉商量道:“爸妈,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
沈星竹不放心道:“你自己哪儿行?我留下吧。”
马桂兰忙道:“沈大姐,怎么能让你留下呢?还是我来吧。”
眼见着双方父母争抢起来,沈玥在床上开口道:“爸妈,你们别争了,两家轮着来不就行了吗?”
儿媳妇发了话,马桂兰赶紧道:“沈大姐,我们就按小玥说的轮着来,你看行吗?”
沈星竹想了想道:“那行,你白班我晚班。我先回去做饭,午饭晚饭我包了。”
耿继成则道:“午饭我来送就行,你们光送晚饭吧。”
龚信义见状拍板道:“我看这样吧,老耿和弟妹负责白天和午饭,我和老婆负责晚上和晚饭。”
双方的父母分清了责任,各自麻利地忙活去了。耿文辉初为人父,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望着床上熟睡的孩子直发呆。
沈玥见丈夫茫然不知所措,情知第一次当爸爸的他还不适应自己的新角色,用手拍了拍床边心疼道:“文辉,你坐下来歇会儿吧。”
“哎!”耿文辉挨着妻子坐下,眼睛盯着自己的儿子,怎么看也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