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寒从唇齿之间迸发出来，夹杂着浓郁的仇恨，像是千万把刀射向她。
“跪”
“不跪，就给我打到她跪为止”
松月寒云袖一甩，笔直的手指向雯堇指去。
话毕，大丫鬟带着两个丫鬟朝着雯堇走去，一把按住她的两个臂膀，朝着地下按去。
雯堇目色沉着，扬着精致的小下巴，“不必了，我跪，该我跪的。”
“笃。”
她直直的跪了下去，头低着，眼睫轻垂，一副任打任骂的架势。
松月寒却丝毫不领情，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就够了么你们纳兰家欠我们的，让你跪一百年、一千年都还不清，而你也还不起”
“是我们纳兰家欠的，却不是我一个人欠的，纳兰一族也只剩我一个，还不够”
雯堇低声的说着，眼圈微红。
那声音明明轻轻柔柔却透着一股子倔强，像是瓢油浇在松月寒的怒火上，燃得更旺盛了。
松月寒蓦地站起身来，朝着她走过去，厉声吼道：“那锦成呢锦成因你而死，你还的起么”
雯堇浑身一惧，倔强消失，满满的愧疚。
是的，慕容锦成为她而死，在她逃亡的时候，对她伸出援手，最后却为了救她死在了那帮贪婪之人的手下。
她还不起。
松月寒扬着手，狠狠的朝着雯堇的脸抽去。
雯堇闭着眼，直直的迎着，没有躲。
“啪。”雯堇的脸被打的侧到一边，嘴里一阵腥甜，唇角流出血来。
但是，她越是这样顺从，越是这样软绵，松月寒看着就越是生气就是这样么用这样的姿态，让锦成为了她甘愿丢掉了性命
松月寒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死死的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凤眼散发凌厉的光，恨不得将雯堇的脸戳出一个洞。
雯堇满色沉痛，冰魄色的眼仁里，带着淡淡的同情，没错，是同情的看着松月寒。
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松月寒微怔，方知自己失态了，冷笑一声，手指松开，雯堇摔落在地上，所有的神情都收敛，恢复平常。
“给我打，不准打脸，打在看不见的地方”
松月寒一声令下，两个丫鬟上前，按住雯堇，手一下一下揪在她的皮肉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这种痛不是刺痛、不是隐隐的，是结结实实的，雯堇咬着牙忍着，倔强的小脸上冷汗涔涔。
跪在地上，就在她快要咬碎一口银牙，再也忍不住的时候，一道苍劲的身影走了进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住手”
两个丫鬟推开。
松月寒坐在边上，眉头微抬。
慕容厉成面色淡淡，看不出是喜是怒，低声道：“下午我还要带她出去，不要下死手，免得出不去。”
“真的是这样么”松月寒微微凝视着他的眼睛。
慕容厉成没有侧目，同样的，深邃的褐色眼仁一眨不眨的回视着她，“自然。”
“既然厉成你这么说了，那先这样。”
松月寒浅浅的笑了笑，从怀里抽出锦帕揩了揩面颊，转头侧目睨视了雯堇一眼：“回来之后，去祠堂跪着，跪到烛火熄灭为止。”
说完，松月寒带着人款款离去。
雯堇撑着膝盖想要站起身来，却一个趔趄，晃了晃。
慕容厉成眉头拧了拧，心中烦躁渐起：“起来，重新梳妆，跟我出去。”
“是。”
雯堇点头，咬着牙撑着膝盖起身，突然身形一软，朝着一边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