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焕颜不止一次觉得，傅孤寒风评不好是有原因的。
他说话的确气人。
不过那些世俗的规矩大多是定给需要靠规矩维生的人，他这般的万人之上，早就已经不需要在乎这些了。
就算那些朝中大臣口口声声的多么憎恨傅孤寒，在傅孤寒抛出一条能够攀升的绳索时，他们还是甘之如饴，甘心如芥。
但这不影响柳焕颜想给他叉出自己的视线：“什么事？”
“路上说。”
傅孤寒这便要带她离开。
谅在攥着对方的把柄，柳焕颜跟上了傅孤寒的脚步，去了……
天香楼。
柳焕颜狐疑的蹙起柳眉，对傅孤寒此举实在困惑：“王爷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您终于打算——”
换个职业了？
傅孤寒眉利如刀，目似剑影，目光落下时，柳焕颜把余下了半句坦然空下。
他冷声道：“本王是来带你找人的。”
柳焕颜在天香楼可没有什么故人，她所认识的人里，恐怕也只有顾氏曾出身于这样的烟花之地了。
除非，傅孤寒真的还在帮自己追查顾氏身上的过往。
柳焕颜不由苦笑两声，对傅孤寒守信的程度刮目相看：“想不到王爷还记着这些，我还以为您当初说要帮我，只是说些客气话。”
傅孤寒目光中的深邃寒意耐人寻味：“本王一向不喜欢失约。”
倏然，二人并身走进天香楼以后的第一条帕子被抛在了柳焕颜的怀里。
绣帕上有一股浓重的檀香味儿，瞧朴素的样式，更像是男子之物。
绣帕的主人很快就寻了过来，那是个打扮清丽儒雅的小倌，细面薄唇，有些内敛，几乎不像能做出主动抛出绣帕的人，更像是无意寻入此处的文弱书生。
但小倌主动上前勾住了柳焕颜手里的绣帕，将媚眼抛向柳焕颜：“小姐是第一次来天香楼吗？要不要藕官来陪您坐坐？”
倒是的确很主动。
柳焕颜想着如何也该婉拒了他，哪想傅孤寒已经替她用了更加直接了当的方式。
傅孤寒漠然看向那身量单薄的小倌：“滚。”
那小倌吓得脸色惨白，像是刚在脂粉岗里泡了一糟，难看的离奇，那些还等着为柳焕颜抛出绣帕示好的小倌们，也战战兢兢的不敢上前了。
傅孤寒的目光极具压迫力，仿佛能用清冷的目光把他们捻成脚下的蚂蚁，稍识相些，就不敢上前打扰了。
哪怕是有些女子想要上前，都因为顾忌着傅孤寒身旁气场惊人的柳焕颜，而悄然退到了一旁。
柳焕颜何等从容不惊，丝毫觉察不到傅孤寒眉眼间的狠厉，简直是把傅孤寒当作小绵羊看待，同情的瞧他的可怜：“看来哪怕来了这种地方，你的女人缘还是不怎么样。”
那些青楼女子见了傅孤寒皆是绕道而行，反倒是用余光瞟瞟柳焕颜，估量着有没有希望能做成柳焕颜的生意。
林昭隐于人群中，暗中守护二人的安危。
只在心中叹道，这二人并肩同行，哪有人敢来招惹。
照这么下去，他离下岗已经不远了。
傅孤寒把柳焕颜带到了一间挂着牌子的雅间，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清竹阁”三个小字。
清竹阁里挂着一副美人小相，柳焕颜左看右看，都觉得画中的妖艳女子十分眼熟。
顾氏！
柳焕颜的心中很快有了答案，她直直的盯着画中女子，自是不会错的，无论是妖冶祸人的气质还是美艳的长相，都是顾氏没错。
她转头看向傅孤寒，傅孤寒点头证实此事：“这正是顾氏离开画舫后曾待过的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