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
花十三娴熟地抱着一个足有他半人高的箱子，很是小声的嘀咕道：“姐姐，人都说师尊他这个年纪“风华正茂”，他怎么成天喜欢这些老头子才喜欢的东西？明明裴爷爷的爱好都没有他这么养生。”
“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柳焕颜扶稳怀中的花鸟字画，早便已经习惯了凤长陵那些怪癖。早知凤长陵信上说的急事就是帮他弄这些东西，她高低要先晾他几天再说。
然而，柳焕颜转念一想，还是优待他这个养伤的“老年人”一两天吧。
花十三又言：“不止一天是不止一天，可十三当年以为师尊只是一时兴起”
他光顾着和柳焕颜闲谈，竟才发现手中的箱子正在微微倾斜，柳焕颜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小心些。”
花十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耳边时时回当着瓷器碰撞木箱的清脆声响，轻轻咽了口唾沫，仍在感到害怕：“幸好……要是把师尊的罐子打碎了，他非得气的吐血不可！”
柳焕颜哭笑不得的问：“你还知道？”
“十三当然知道了！”花十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十三刚才光顾着要和姐姐说话了，哪还记得罐子的事啊！”
柳焕颜安抚道：“好了，等去最后一家收过他想要的折扇和扇坠，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逛了小半天，其实扇坠才是今天出门的关键。
凤长陵手中常见持有一把折扇，而且总要配着一条极为相衬的精致扇坠，柳焕颜不止一次觉得推开凤长陵的藏宝阁，会有上千把堆在一起的扇子涌出来。
花十三忽然就来了兴致，走两步路都带风：“真的吗？太好了！姐姐，咱们回去的时候给宁宁带竹记的糖霜糕吧，她最喜欢吃那个了！”
柳焕颜从身后提出一个小纸包，“你猜，这是什么？”
“这是竹记的糕点啊！”
花十三惊愕的看着柳焕颜手里的小纸包，除了震惊便是崇拜：“姐姐到底是什么时候买的，十三怎么没有发现？竹记外面排队的人很多的！”
柳焕颜嘴角轻扬：“自然是在你取那罐子的时候。”
花十三恍然大悟：“啊！是那时！都是那个掌柜一直在让十三等着，十三光顾着催他赶快了，实在没注意这些。”
这么一想，那做陶瓷器具的菁华铺距离竹记的分店还挺近的。
花十三瞥见柳焕颜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意，忽然会心一笑：“十三忽然觉得，姐姐和以前不一样了。”
柳焕颜有些愣神：“怎么不一样了？”
“就……话变多了！”
花十三有些说不清楚，在初懂少年人会有些什么想法以后，与姑娘说话便要脸红三分：“虽然姐姐笑起来很好看，但之前总是很难见到的，只有在和宁宁说话时，姐姐才会偶尔笑一下，但是姐姐最近笑起来的时候越来越多了，也比以前变得还好看了！”
柳焕颜狐疑的一挑眉，总觉得他是和凤长陵学来的：“你怎么突然会这么多花言巧语了？是不是师父教你的？”
“才不是！”
为了给自己辩解，花十三憋得很着急，“姐姐要相信十三，十三没有在用花言巧语骗你！十三是说真的！”
花十三议论的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前方的门板，晕晕乎乎地向身后踉跄跌了两步，还不忘死死抱着怀里的箱子。
那擦门的长工被他吓了一跳，忙上手去搀扶：“这位小公子，你没事吧？”
“没、没事……”
花十三擦了一把鼻尖的热流，抬眼一看：
折画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