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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傅知远当初是怎么想的呢？
他是真的以为柳焕颜死了。
况且谁又能够想到，她还能活下来呢？
她那样娇滴滴的小姑娘，被裴夫人养在温室里的一朵娇花，放到外面去，都不用瓢泼大雨浇灌下来，稍稍起些风，她就活不成了。
她要是还活着，怎么会不回京城来找他们？
内宅的手段，傅知远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柳焕颜的失踪，裴夫人离奇过世，他都怀疑过。
但没有证据，难道让他无凭无据去指控顾氏谋害嫡妻主母与发妻嫡女吗？
他做不到。
傅知远那时候甚至想过，就算真的是顾氏害了她，害了她母亲，她知道他心里是有她的，如果还活着，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回到京城，来东宫求助。
可是没有。
派出去的人在外面没头苍蝇一样转了一个月，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找到。
他开始等，日等夜等，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以为是柳焕颜回来了。
等来的，却只有无尽的失望，慢慢的，就成了绝望。
半年后，柳将军扶正顾氏，柳鸢儿成了将军府嫡女。
父皇再次为他和柳鸢儿赐婚，他也就那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我当初以为，你早就不在人世了。”
时隔多年，到现在，柳焕颜也已经不在乎过去究竟这些人都付出过什么样的努力，或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努力了。
人都只有这一条命，也只有这么一辈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傅知远是太子。
他想要抓紧将军府，她不怪他，也怪不着他。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这样理直气壮，堂而皇之。
明明心里想的全是权势利益，嘴上说的却又都是深情。
实在让人恶心。
“我从没有怪过太子殿下。你是东宫储君，自有你的大局要筹谋，娶柳家嫡女，对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这难道也算错处吗？”
“那你……”
“可你却非要做些让人恶心的事。”
柳焕颜的声音是在一瞬间冷肃下来的。
就连她的神情，也是一片冷然。
傅知远见过她在傅孤寒面前是什么样，心口蓦然一痛：“颜颜……”
“别那样叫我，你还不配。”柳焕颜漠然掀了掀眼皮，横一眼扫量过去，“你又要权势，又要故作神情，恶心谁呢？你藏在宝云馆的姑娘，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深爱于我吗？太子殿下，我今日来，就是把话与你说清楚，千万不要等到将来真的丢了性命，还要阴魂不散的来缠着我。”
柳焕颜深吸了口气。
回想起年少无知的那几年时间，神色其实稍见柔和。
毕竟那是她的过去，是有母亲陪伴的过去。
“我曾经，是喜欢过你的。”柳焕颜声音清冷，明明说出口的该是最暖人的话，却莫名冻的傅知远打了个冷颤。
她再抬眼看过去：“年幼无知，也是少年轻狂吧。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困在所谓情爱之中，若不是经历了这些年，遭遇了这些事，我当年浑浑噩噩嫁给你，恐怕一生都要蹉跎在你的东宫中，所以傅知远，到此为止。你我原本就是互不相干的两个人，走的也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我从未真正把你放在心上，你亦是如此，既然这样，到如今这地步，就不要再把你那点龌龊心思摆出来给人看了，那只会徒增我的烦恼而已。”
傅知远突然明白了。
他脸上的苦笑尽数敛去，眼神也冷了冷：“你是因为傅孤寒来见我的，因为他看出了我对你的心思，所以——宝云，还有宝云，她是傅孤寒的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