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事情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一处山洞内,烛光拉长着一道斜影,其正张大着嘴巴开口道。
黑影下,一人躺在一张虎皮之上,穿着黄皮豹褂,脸上一道狰狞刀疤,正低语喃道:“山宝~山宝~山人之宝~”
“去吧。”
“明白。”
待那道黑影退下之后,侧卧那人才悠悠起身,露出了后背的一对紫色双眸~
“今夜,将是难忘的一夜。石崖村~三年前的恩恩怨怨,这次,就一并算上吧~”
话音刚落,他忽的转过头来,看向那对紫目有些讨笑道:“祭兽大人~您也能马上到达那个层次了~”
“山宝,志在必得。”它的声音极为嘶哑,好似本就是那般嗓音,听得人直冒冷汗。
……
“轰!”
“啸!”
“哗!”
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之间,雨水便是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小弟弟,你坐。”
烛光立于桌面,在其两旁各坐着一人,分别是田鸪和一位优雅的妇女。她穿着一身白貂兽皮制成的薄裳,起伏的胸口处隐约有两点凸起,虽说相貌平凡,但那具曼妙的身姿与那股成熟气息同样让人欲罢不能。
“猎儿,你先出去吧~”她微微开口,可以从中听出一丝坚韧,显然经历过岁月变迁。
“是,母亲。”
离开的年轻男子正是先前那位,他缓步出了屋内,于门前巡守着。
“我叫夕晶,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能再次见到塔尔西郄的人,真是异国遇故人呐。”
二十年前,因为一场变故,她意外来到了这个地方,而救下她的男人也便成了她的夫君,故此一待,就到了今天。
桌子虽说很长,但两人却是对面而坐,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再加上烛火的耀光,田鸪的脸颊不由得一阵微烫。
“我叫田鸪,多谢姐姐的开口才让得以让我来到贵舍一避风雨。”
田鸪知道,若不是因为她出面,自己恐怕还要与那一众人折腾不少时间,有可能现在正流落荒野,饱受风霜呢。
夕晶听后倒是淡然一笑,用那副年轻却又坚韧的嗓音再度道:“先前猎儿的事,我跟你赔个不是了,你倒也别怪他,只是前段时间村里出了一点变故,这才导致我们不再收留任何外人。”
“哦?”
田鸪闻言眼前一亮,露出了一副极为感兴趣的脸色轻言:“斗胆问姐姐一句,是什么事情?”
显然夕晶待在此地已经多年了,甚至连她自己都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俗话说嫁出去的人便是泼出去的水,更何况父母早逝,塔尔西郄便是彻底回不去了,只是在她心头留了个念想罢了。
不过眼前异国遇故人,夕晶内心还是极为热情,一时间过往的记忆尽数涌现,让得她不免有些惆怅了起来,柔弱呢喃着:“那是七天前,也是临近晚上的时候于村口来了一位蒙面男子,说是路过的商人,想到我们这里借宿一晚。”
“哦?难道便是那个人的缘故?”
“是的,就在深夜之时,他竟偷偷进入了祭坛,偷走了我们宝贵的圣水,真是可恨至极。”
说到这里时,夕晶的脸色已是微微泛红,因为愤怒到身躯颤抖的缘故其胸膛也是一阵起伏,本就紧绷朦胧的薄裳被晃得来回抖动,好似就要跃出一般。
“捉住那个人了吗?”田鸪已是将脸侧向一边问道。
“并没有,我们也是在圣水被取走时才发现能量涟漪反应过来的。不过~据我丈人所言,那个人的气息相当的熟悉,只怕是三年前那波响马。”
“哦?他们难道很强?”
说到这里时夕晶手指暗自握紧,用力之深已是将其掌心深深凹陷了下去,使得一股刺痛感袭上心头。
“他们的头子是位武者,于一个夜晚袭击了我们村子,而且当时村长也不在,我们差点被灭村。”
“不过~”
说到这里时,夕晶的眼角已是汇聚了晶莹之光,不过却是被其忍住未曾掉落下来,她用着一副极其坚韧且自豪的语气道:“不过我的夫君却是将那一众人马尽数打退,他们的领头人也被重伤,因此村内世代传下的山宝未被其夺走。”
……
田鸪沉默了,他何其聪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此刻夕晶的神色所代表着什么。
“没事的姐姐,我想为了村子与家人的安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夕晶急忙抬手,于晶珠溅落之前将其抹去,后道:“我没事,只是怕他们会再次前来,毕竟那晚他已经取走了一部分圣水,若再遗失一部分的话,恐怕山宝也是会因此断了滋养,最后变作一块毫无意义的顽石。”
……
两人聊了很多,于半个时辰后才不舍得的结束了夜谈,最后只剩下田鸪一人独自留在屋内,木桌尽头处倒是有着一张吊床,于烛光下投射出一条狭长的影子。
“哗!”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甚至于都快要听不清水滴声。
“怎么下这么大的雨?就算是一年的雨量也不过如此吧。”
夕晶举着一把油纸伞,勉强承受着水滴的撞击,却依旧微微变形,伞杆处竹条发出吱吱声,好似快要到达极限了。
不过短暂几息后,油纸伞便是啪的一声被收了起来,同身后那位熟悉陌生的背影,母子二人一同进入到了一座外貌古朴且斑驳的雄状石塔内。
石壁内镶有荧光晶,其照耀的方向皆是朝着中心处的一座祭坛,其表面好似一块叫不出名字的黑石,在那围成如同小山一般的顶端有一块微微泛黄的晶状物,质地与色泽好似琥珀。
祭坛下方,草蒲之上盘坐着一人,以其佝偻的背影来看的话倒是有些年长了,好似饱受岁月摧残。
“父亲,我们来了。”刚进来,夕晶便是尊声道。
那名男子闻言随即转过头来,浓眉大眼,鼻骨清晰,嘴唇同天灵盖一般饱满,穿着一袭简单的兽褂,肌肤倒是呈黄铜之色,还犹如四十岁的男子一般。
他便是这石崖村的村长,凌炼,也是夕晶的老丈人。
待那母子二人走于石坛下方落座后,他才缓缓开口道:“现在祭坛的情况不容乐观,因为圣水被窃一部分所致,其上山宝之光已是开始有些黯淡了。”
凌猎闻言双目闪过一丝狠意,好像又想起了那一天晚上的事,他开口道:“若不是因为那个人,山宝也不可能会因此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