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才站起的慕连澈蹙眉看向慕惊澜。
“是什么人？”
冷武荣激动的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问道。
“现在人就在大殿之外，还有京兆府府尹也在。”
慕惊澜说完，众人这才发现，寿宴上的人，竟然没有陆修然。为什么他也会在殿外，这让众人疑惑，难道和最近他在查的案子有关？
皇上脸色晦暗，对慕惊澜的不满溢于言表。
在太后的寿宴上闹出这么大的事，实在是太不懂事了。还没等皇上开口，皇后道，“那些流言蜚语，湛王难道还想要皇上来评说？”
冷弯看向慕惊澜，发现他依旧修长而挺拔的站立，周身的气息依旧将外界隔离开的感觉，就像是没什么气场能强大的压过他一样。
“儿臣所说的不止于流言蜚语有关，和刘丞相之子的死也有关系，因为都是同一人。”
满殿哗然，冷弯惊诧的看向慕惊澜，更加确定所说之人是刘丞相府的管家，陆岩。
“你说的是真的？”皇上眉心紧促又松开，但面色依旧很难看。
慕惊澜称是。
皇上沉吟了一瞬，然后忽然开口道，“先让京兆府尹将人转交大理寺审问。”
众人诧异。
冷弯也同样愣了下，转瞬明白过来，刘文周牵扯到丞相府，甚至是九公主，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的确难说。
慕惊澜神色不变，拱手道，“冷候之女是清白的，有人恶意中伤。儿臣请求父皇为儿臣赐婚，将冷小姐赐给儿臣做王妃。”
心咚咚的忽地猛跳，冷弯捏了捏自己的手心。
皇上才微微好转的脸色瞬间转黑，冷声道，“这件事以后再议，别忘了你的身份。”
此时，所有人也已经感觉到了，皇上对湛王态度与往日的不同。
慕惊澜平静的面容微微蹙起，他想再上前，忽然被打断了。
“父皇说的是，今日是皇祖母的寿宴，儿臣可是准备了上好的歌舞的，还没送上台献艺呢。”慕逍白笑着说道，笑中带着打趣的不满，想要冲淡僵持的气氛。
有人跟着附和，大殿上的气氛有所缓和。
冷弯在龙驾之下有些站不住了，等着皇上发话。
“都回去坐下吧，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皇上的语气也缓和了。
慕逍白悄悄舒了口气，在看到自己三哥皱着眉回来之后，双手击掌，一队仕女图中仙女一般的人物轻薄红纱，小巧的足赤着，踮脚轻盈的迈上了大殿。
不多时，众人的视线都被这支美轮美奂的舞蹈吸引过去了。
冷弯坐立难安，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实在太多，她借故离开了席位。
方才一动，尉迟泓烈就站了起来，忽然被他身侧的人挡了下，不知道对方低头说了什么，他握紧拳头低头神色愤懑得重新坐下。
慕连澈目光追随着冷弯离开，却始终没有勇气站起来。
大殿外的空气清新，冷弯长长呼出一口气之后，大扫胸口混沌之气。
想到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她不知道是为父亲捏了一把汗还是为湛王。
冰心跟在冷弯身后，将手中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往后退了一步的时候，发现身侧有个影子，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王爷怎么也……”冷弯被惊到，回头看到慕惊澜，他跟刚才站在大殿上一样，周身气息幽冷，视线不离她的脸。
“你刚刚怎么没说话。”
“说什么？”
慕惊澜眉心微微动了下，“如果你说愿意嫁给本王，父皇和冷候也不会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口否定。”
冷弯感觉到慕惊澜的不快来，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是说，你改变了主意，心里有了更好的人选？”
诧异的抬眸，冷弯不知道慕惊澜为什么会这么说。
冷弯抿着的嘴唇松开，“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尉迟泓烈可是对你的事情上心的很。”慕惊澜将刚才他们两个视线相撞的时候都看在眼里，比他想的还能引起自己情绪的波动。
冷弯原本对慕惊澜维护自己，和在大殿上强硬的态度感动，现在，忽然有种胸口闷闷的，沉闷的感觉，说不上是生气还是什么。
“王爷如果只是想说这些，那臣女就进去了。”冷弯想走，感觉到男人侧身拦了下她，顿住脚步说道，“就算我与王爷大婚，做了湛王妃，也只是之前说好的合作关系，王爷将来如果要求的太多，臣女恐怕也无法做到。”
冷弯的话落，慕惊澜脸的轮廓都锋锐起来，“冷弯，你是不是仗着本王对你宠过了头，什么话都敢说？”
有一瞬间冷弯是怕的想要跑的，但她镇定的抬头，目光坚定。
“我有能帮助王爷的办法，王爷也需要我的帮助不是吗？既然是平等的交易，王爷又何必强迫我做不平等的事情？”
冷弯蹙眉道，本以为两人已经不会像之前一样针锋相对，但冷弯见慕惊澜对自己这种控制和怀疑的态度，心里就像是横了一根刺，激起了她强硬的一面。
“小姐，这边来人了。”冰心走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冷弯转身，看到大殿内有三五人走了出来，她刚想和慕惊澜说事情找个机会说清楚，等她转过身，发现慕惊澜已经走了。
冰心看着冷弯捏了一把汗，虽然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但看湛王的样子，简直太吓人。
“小姐就不怕湛王吗？”
冷弯看了眼冰心，自己莫名的愣了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对慕惊澜，的确没有刚刚重生时候的惧怕了。
是因为她发现了他的另一面，不同意世人传言的一面，还是仗着他对自己的心意。
摇了摇头，冷弯让自己清醒一些，感情随时都会变的，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真的强大。
从大殿内出来的，是一些换茶水点心的宫人，一队人走的井然有序，头都不抬的恭敬行礼，然后继续往前走。
冷弯回到大殿上的时候，宫宴已经又进行了许久。
皇上身子乏了，和皇后一起离开。
皇后在离开之前看了冷弯一眼，那眼神中的含义冷弯不懂，揣摩起来，只觉得皇后今日的行为奇怪，似乎那个纸条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皇后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