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山应下，准备在陵园外找一处，将人埋葬了。
此时冷弯在行宫中走动，她壮着胆子到了那日夜里去的杂院。
地上的零星血迹还在，冷弯又仔细的查找一番，最后只在一个草垛边上找到一块碎布料，像是人在被拖拽的时候衣角被刮了下来。
她手里拿着布料准备往回走，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一边杂树从的角落里，那里有东西让树丛在轻微晃动。
冷弯将腕上的暗器偷偷准备好，扬声道，“谁在那里？”
静了一回儿，那里树丛颤抖的更厉害了。
冷弯蹙眉道，“若不出来，我可叫人了。”
“别，别叫人。”
冷弯的话落，从树丛后走出了一个年纪十七八的宫女来。看身上的服饰，是陵园中的人。
“你在那里做什么？”冷弯沉声问道，上下打量这个宫女，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害怕的浑身颤抖着。
就在她打量之时，对方忽然跪了下来，“奴婢请求湛王妃做主，为刘嬷嬷找到害她的凶手。”
冷弯愣住，“你说谁？”心里微微察觉到眼前的人似乎知道什么，“你是说昨日夜里的死的人是刘嬷嬷？你认识此人？”
“奴婢莲笙，从小就被卖入这里为奴，是刘嬷嬷照顾我长大的。王妃手中的这块布料便是刘嬷嬷的衣服上。”
冷弯手指捻过料子，“这不过是很普通的一块料子，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刘嬷嬷的？”
“料子上的边角，是有些不同的，是我亲手为刘嬷嬷缝制的。”
莲笙为了报答刘嬷嬷，亲手为她制了一件宫服。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冷弯问道。
她看着名叫莲笙的宫女，看到她的脸色变的越来越苍白。
莲笙掐了掐指尖，让疼痛麻痹恐惧，“奴婢昨夜看到有人绑走了的刘嬷嬷，一路追到了这里，后来……”
说着，莲笙的脸上几乎已经没有了血色。
后来她并没敢靠近，但是她听到了一声声凄厉的喊声，那声音让她腿软的想要逃都来不及，一动不能动，就连叫人的喊声都发不出。
“是奴婢懦弱，是奴婢害死了嬷嬷……”
冷弯探究的神色软了下来，她上前两步，“那你知道刘嬷嬷是被什么人带走的吗？”
“奴婢不知道。”莲笙嘴唇发抖，“白天里刘嬷嬷不知道为什么很反常，拼命的要进贵人们用膳的地方，被人抓了出去。晚上的时候人就被……”
冷弯听后眸光一凛，她记得当时用膳的时候有个老宫人被带下去。
她恍然间又想起昨日在园中看到被人一转眼就抓走的嬷嬷……似乎和在宴席上看到的是同一人。
“你说刘嬷嬷是在晚上被带走的？”
“是。”莲笙肯定道。
冷弯一时间想不通，便接着问道，“除了这块衣料，还有什么能证明的？”
莲笙没有犹豫道，“还有刘嬷嬷左手的拇指是断的。”
这是重要的信息，冷弯看了眼宫女，道,“你跟着我走吧。”
冷弯带着莲笙前往停放尸体的地方，半路上遇到了慕惊澜。
“殿下。”冷弯上前，问道，“尸体可检查完了。”
慕惊澜点头，看到冷弯身后跟着的陌生宫女，“怎么了？”
“这个宫人说可以证明尸体的身份。”冷弯道。
“奴婢莲笙，认识被害的嬷嬷。”莲笙上前答道。
慕惊澜看了眼，听到冷弯说道，“莲笙说这块料子是刘嬷嬷的，还有，刘嬷嬷的左手拇指是断的。”
冷弯说完，看着慕惊澜听后的反应。
“刚才仵作没有提及手指的事情。”慕惊澜道，这么重要的特征竟然被仵作给遗漏了。
想到观山正要去将人下葬，慕惊澜忙派人去拦下。
一个时辰之后，确认了尸体左手拇指断的。
莲笙想要最后看一眼尸体，被冷弯阻拦了。
“还是不要看了。”她不想莲笙对一个如同自己亲人一般的人，留在心中最后的印象是那样的凄惨。那会跟随她一生的。
尸体的身份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查找相关的线索。
比如，刘嬷嬷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会让人煞费苦心的害她。
已经有了进展，冷弯比之前心中落了底。
莲笙是此事的证人，所以冷弯将其带在身边。
慕惊澜原本是不同意的，但奈何冷弯坚持。他在很多事上，最后都坚持不过这个女人。
行宫中但凡与刘嬷嬷有过接触的人，都被一一排查。
最后却没有寻到那日将刘嬷嬷带出宴席上的那几个侍卫。
“说不定他们就是关键。”
慕逍白问冷弯，“皇嫂，你还记得他们有什么特征没有，这样就算他们自己不认，我们也能把别人揪出来。”
冷弯已经仔细回想过几遍，那几个侍卫与寻常无异，她甚至都没去注意他们的长相。
摇了摇头,“我的确不记得了。”
慕惊澜叫来莲笙询问，莲笙也只能说出对方的大概身形，若是样貌不见到是说不出来的。
行宫中已经查了一遍，已经开始忍心慌乱，若是再接着盘查一遍……
慕惊澜要好好思索个对策。
冷弯将莲笙带在身边，莲笙做起了伺候的伙计，不过一日，冷弯就发现莲笙虽然不爱言语，但是做事稳妥麻利。
除了初见的时候她面色惨白，现在基本已经恢复的正常。
“你同我讲讲刘嬷嬷的事。”
冷弯把擦桌子的莲笙叫来问道。
莲笙规矩的站好，慢慢道来。
“从奴婢来到行宫里刘嬷嬷就在。刘嬷嬷是个好心人，我初来受人欺负，是刘嬷嬷护着我……”
莲笙说刘嬷嬷比她早到行宫十年了，是这里的老人。是在宫中受了什么责罚才被赶出宫，送到陵园来的。那一根手指，也应该是那时断的。但是刘嬷嬷从来不讲自己的事。
“对了，刘嬷嬷每年农历初五都会烧纸。”
这个莲笙记得很清楚，别人家农历出初五还都在新年的欢庆里，刘嬷嬷却在烧纸。
农历初五？冷弯愣了下。
她想到了慕惊澜，初五的时候，她见到他偷偷的去偏殿的阁楼里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