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嬷嬷答道。
“你知道手指断了的嬷嬷是谁？”慕逍白问道。
张嬷嬷脸色再次变得难看，看起来想要躲的样子。
慕逍白追问道，“想来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本皇子好奇，想要听听在这刘嬷嬷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才会被赶出宫去。”
“赶出宫？”张嬷嬷诧异道。
“难道不是吗？”慕逍白自认为眼力不错，对方的神色他抓的很准，果不其然，听到对方摇头接着说下去。
“不是赶出宫，是在内务府就自尽而亡了。”
张嬷嬷道，“当时阿熙撞在石头石像上，是老奴亲眼看到的。”
“你说的阿熙，是我问你的这个嬷嬷？”慕逍白追问道，“你们很熟？”
张嬷嬷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想要否认，但看六皇子的神色，她才恍然发觉，自己今天是怎么都躲不过了。
“是，阿熙当年与我一道入宫，共同进入了咸南宫。”
慕逍白神色一凛，咸南宫现在是荒废了的宫殿，当初里面住的人是三哥的母妃娴妃。
“你竟然之前是伺候娴妃娘娘的？”
张嬷嬷点头，“阿熙与奴婢都是伺候娴妃娘娘的，但是阿熙更受娘娘喜欢，是在身边随身伺候的。”
慕逍白神色变得怪异，那具尸体是这个被唤作阿熙的老嬷嬷的，和娴妃竟然也有关系，那按照这么说，死在了皇兄住的偏殿里就不是偶然了。
“你得跟我出宫一趟。”
慕逍白感觉到事关重大，他必须要将人带到三哥面前亲自去问才行。
“奴婢只是个宫女，怎么能随意出宫呢。”张嬷嬷不敢。
慕逍白想了下，“本皇子自会想办法带你出宫。”
张嬷嬷看了眼慕逍白，说道，“是不是湛王殿下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慕逍白奇怪道。
“奴婢是刘妃宫中的人，偶然听说这次湛王殿下没有回宫，好像是留在了行宫了。”
慕逍白不太相信对方所言，但是他还需要从张嬷嬷口中知道更多的事情，便没有表现出来。只说道，“今日本皇子便带你出宫。”
“奴婢若是这样出宫，定会受罚的。”张嬷嬷恳求的视线看着慕逍白。
慕逍白有些心软，他向来不是会逼迫下人的那种人。
“那你便将当初娴妃那一年都发生了什么，你口中的阿熙为何会撞死，一一讲给本皇子听。”
张嬷嬷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掉了，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将当年的事情慢慢道来。
慕逍白一开始听的时候是震惊的，直到后来越听面色越发不好。
南台山行宫中。
冷弯看着忽然出现的雾寐有些惊讶。
“是晏殊说，随身护卫就要不管宗主在哪里都要跟着。”雾寐眼睛转向别的地方说道。
冷弯没深究，只问道，“晏殊的伤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雾寐说道，忽的冷笑了下，“不过那个张显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什么意思？”冷弯总觉得雾寐这意思，他又动手去了？
“我只是偷偷去看晏殊的时候，给他的饭菜里加了点东西。”雾寐冷笑一声，别以为只挨一顿打，就可以抵消了晏殊那一身的伤。
冷弯听后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无奈的摇了摇头。雾寐凭他这一身可易容换面的本事，想来出入西山大营也没费多大功夫。
“既然你来了，就暗中查观察着，我觉得凶手还藏在这里。”
之前慕逍白在杂院看到的火影，应该就是凶手的痕迹。
“知道了。”雾寐找了处粗壮的树畔席地而坐。
已经在冷弯身边两日的莲笙出来，在院子里看到雾寐的时候愣了下，随即就低头赶快走了。
雾寐淡淡笑了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莲笙独自出去，想要在行宫中转一转。她在这行宫中许久，若是这里的人，她应该都认得。
而那一日抓刘嬷嬷的人，她看着并不觉得眼熟，想是宫中来的宫人。
她只是出去碰碰运气，想着宫中来的人，没有这么快回去。因为祭奠过后，还有一些东西需要人手收拾。
她一路看的仔细，在旁人打招呼的时候只是笑笑。
忽然她脚步停了下来，眼睛紧紧盯着一处。那个侍卫装扮的人，正低声和一个宫女说着什么。
一时间她不知道是上前，还是赶紧去叫人。
就在她举棋不定之时，身后忽然传出一道声音惊的她差点原地跳起来。
“那两个人有问题？”雾寐好奇的探头看过去。
莲笙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能在湛王妃的院子里那么随意，想必也是湛王府的人。
她便平稳了心跳之后道，“那个人就是抓走刘嬷嬷的人。”伸手指着那个侍卫，眼见着对方说完话要走，着急的催促到，“我们去抓人吧。”
雾寐好笑的看她一眼，他们？就她这远远看着只能胆怵的样子，能帮上什么忙？
“在这等着。”他道了一句之后，独自一人上前。对着那个正要走的侍卫喝到，“站在那，别动。”
对方愣了下，紧接着抬腿就走。
这就很玄妙了，这个世上，怕是忽然有人冲出来对你说的站住别动，多半都会被吓跑了吧。
对方拔腿就走，雾寐几乎看不出急切，但是就是和对方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
一伸手，就要抓住对方的后脖领。就在他探手之际，对方忽然回身就是一刀，不知道手中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出来。
匕首上映出雾寐一双狭长的眸子，眸中泛起一道寒光。当啷一声，匕首被一招击落在地上。
一脚将对方踩在脚下，冷声道，“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和爷我动手。”
将人从地上提溜起来，走了没两步，雾寐感觉手里的人好像沉了，低头一看，有血滴在地上。
“竟然还自尽了？”雾寐头疼，转头看向那个欲要逃走的宫女，“也要死吗？”
莲笙从没见过此等凶恶却又面目平静的人，死这种事都能说的平平淡淡的。
她看见那个宫女面色发白，跑都没跑就吓得跌坐在地上。
将人带到冷弯和慕惊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