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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明月(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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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一片沸腾。

    臣子们连连称颂皇上慧眼识珠、体恤臣意,拜伏高呼“吾皇万岁”。回过神,再找沈京鸿,人不知去哪儿。大家还有政事,在禁军疏散下纷纷离去。

    文德殿外终于安静。

    皇上松了口气,起身步下王座:“鸿儿也就相貌像朕。”

    段云跟在天子身后,抿嘴而笑。

    此时,汴京城上倾泻万丈天光。街道虹桥,霜雪初融。

    沈京鸿玄衣白马,一路飞驰。奔至城南,远远望见歇息在道旁的车马。

    “红绫!”他嘶声喊她。

    段红绫闻声下马车,向他招手。

    沈京鸿不等勒停马,直接翻身跃下,脚没站稳往前踉跄一下。吓得段红绫倒吸口凉气,向前跟了几步。可他很快调整步态,轻快向她扑去,紧紧拥住她。

    段红绫抚他后背,笑说:“怎么跑这么急,方才吓坏我了。”

    沈京鸿不停轻喘,不知从何说起,直接取出怀中诏书,展给她看。

    “立六皇子沈京鸿为太子。”

    所有的期待,在此刻化为现实。

    所有的努力,都没有付诸东流。

    段红绫颤抖着抚摸这行字,眼眶一热,仰头亲吻他的脸颊。

    历经千难万险,终得偿所愿。

    阳光之下,两人紧紧相拥。

    *

    几日后,建王府灯火通明。

    为了庆祝立储一事,沈无双本打算在东街酒楼做东设宴。

    沈京鸿怕公然设宴,过于招摇奢侈,便只请了一些人在建王府小聚。

    听闻沈无双这几日要去西域行商,不知何时才回来,沈京鸿陪兄长多喝几杯,权当送别。

    冬风寒,段红绫特意温了一壶桃花酿,呈给沈京鸿。告退后,她路过梧桐庭院,恍然望见庭院里站着一堆雪,仔细看才知是秦川,一身白衣端着茶盏与月共饮。

    此次宴会,秦川以‘逆臣之子不便现身’为由,推托过几回。

    沈京鸿亲自跑去太学院,把请帖塞到秦川手里,顺便让‘鸟儿们’在民间宣扬秦川为政事迹。皇上也惜才,特意写了篇诏文,为秦川证名。

    此番赴宴,秦川也算一路平安,没遭暴民袭击。

    段红绫转身回屋里,披上红梅斗篷,去庭院寻到秦川:“大人们都在偏堂宴饮。公子怎一人在外。”

    秦川躬身道了声“拜见太子妃”,向她解释说:“臣不常赴宴。与人把酒海谈,总觉得突兀。”

    天性冷清,勉强秦川多与人结交,或许也不好。

    段红绫问起他近况。

    秦川沉默不语,眉间生起细微褶皱,有些迟疑。

    “莫非不好?”她担心问。

    仿佛被说中,秦川抬眸望她,泯然笑了一下:“父债子偿,天经地义。陛下与殿下愿袒护臣,臣无以为报,唯精进法学,教天下少生冤狱。”

    段红绫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身后,有人叫住她。

    声音是兄长的。她转身,正好见段扬旌从偏堂过来,说是有东西交给她,请她去府门走走。

    她辞了秦川,跟段扬旌走去府门。

    府门外停着各府马车。段府家仆见少爷来了,赶忙将乌木剑匣呈给他。

    “父亲不便现身。命我今日,将此剑交给你。”段扬旌打开剑匣,取出匣中宝剑。

    剑锋藏于乌金剑鞘,剑柄坠着璃珠金丝剑穗。

    仆人接过空剑匣,恭肃站在一旁。段扬旌双手捧剑,单膝跪下。

    “玉龙剑守护忠国之君。今日赠予太子妃娘娘。惟盼娘娘牢记母家祖训,护国护君护社稷。”

    帝王恩泽天下,臣子护佑君国。

    这是段家与历代君王的誓约。

    段红绫接过玉龙剑,拔剑出鞘:“兄长征战在外。这护君之剑应传给你。”

    段扬旌起身拍拍膝盖裤腿的灰:“我只会刀枪棍棒,不擅用剑。大燕近来无战事,我平日就练练兵,也用不到它。你守在殿下身边。此剑赠你,也是爹娘的意思。”

    授剑毕,段红绫让翠微抱剑放到房中。难得与兄长相见,她问起父母近况。

    段扬旌笑说爹娘都好,身体康健。

    她放下心。

    段家与江山,都守住了。

    远处偏堂里的将军们,招手喊段扬旌一起喝酒。

    段扬旌应声准备过去,临走前跟她小声说:“你嫁给殿下后,就别跟其他男子走太近。方才你跟秦川说话,殿下目光一直落你身上。冷的我发毛。”

    听罢,她也感受到背后有股寒意。段红绫望向大堂。

    沈京鸿端着酒杯,双眼正直勾勾盯她。

    段红绫深吸一口气,褪下斗篷,装作无事发生,回大堂给他斟酒。

    沈京鸿也不发作,一直保持微笑,问沈无双:“完颜宗义在兄长手下,可还好?”

    沈无双喝的痛快,摇晃半杯酒:“当然好。落我手里,怎会亏待他。”

    沈京鸿敬兄长一杯,提醒说:“三年后要送回金国。人别弄坏了。”

    “放心。我下手,四肢肯定健全。”沈无双抿嘴微笑,语气平和:“与其让他利落地死,不如让他屈辱地活着。”

    沈京鸿想起远在蜀地的沈烨,喃喃念着兄长的话:“屈辱的活着,就担心他死灰复燃。对付某些人,还是一击致命最好。”

    听蜀地来报,说沈烨病入膏肓。想必此时一定很痛苦。

    沈京鸿挽袖舀一勺银耳羹,垂眸细品,心情大好。

    直至深夜,宴会散尽。臣子权贵悉数拜退。

    侍人们收拾残羹冷炙。府门外车马也散尽。

    沈京鸿手里捧一杯温酒,站在庭院梧桐树下,默默倾斜酒杯。

    桃花酿顺杯而下,浇流入土。

    段红绫取来白狐裘,堪堪披在他身上。她多半能猜出他在祭拜谁。现在唯有默默陪伴。

    “我有时也很迷茫。”沈京鸿扯了扯狐裘:“母后当初,为了让我有资格做太子,才去争皇后之位。没想到因此丧命。”

    做太子的初心,明明是保护母亲。结果母亲为此而死。

    “殿下后悔吗?”她问。

    沈京鸿长叹一口气,抿了抿嘴,最后展出一个笑容。

    “若把江山让给沈烨,我会更后悔。你越弱小,他越会欺辱你。”

    确实如此,若沈烨做王,岂会容下沈京鸿母子。

    她揽住他的臂膀,安慰道:“李后见到您登上储位,定会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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