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唢呐震天,锣鼓齐鸣,把众人都吵醒了。
王嫣然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意识开始清醒。
看了看身上的被子,脸一红,又看了看身旁空荡荡的床铺,摸了摸床单,凉凉的,根本就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昨晚她从母亲房间出来,陈默还没有回来。
这样正好,省的尴尬。她洗完澡之后就自己上了床,躺在了里面,给外面留了一个人的位置。
本来还想装睡让陈默回来后自己上床睡觉,等了半天自己竟然睡着了,而且一脚睡到了大天亮!
那昨晚陈默到底回来没有啊?如果没回来,自己身上的被子又是谁盖的?
可如果回来了,怎么床上没有他睡过的痕迹?
今天是老爷子发丧出殡的日子,来的客人更多,王家的人一大早就在忙活。
陈默穿着运动服,从外面跑了一大圈,又去了篮球场做了一个小时的健身,回来之后也没上去,就在下面帮忙做事。
天气不好,看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王家就安排人把大篷布拉起来,准备挡雨。
陈默跟着一帮人在下面布置椅子,一群妇人知道他是王嫣然的男朋友之后,脸色就有点不对劲了。
王洛实一家人,因为现在掌握了整个王家的重头生意,所以成了兄弟姐妹对立和孤立的对象。
这一次老爷子去世,一家人聚在一起除了送老爷子上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对王家的资产进行重新分配。
王家可不只是王洛实这兄弟三个加一个姐姐,还有堂亲五个。
他们也是王家商业的得利益者,只不过比三兄弟要了大头,他们拿小头而已。
可是小头也是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在乡下来说,可不是小钱!
所以知道了陈默的身份,这些人就自然而然的对陈默充满了敌视。
一名年轻女子笑着对陈默问道:“你在良江城是做什么的啊?”
陈默微笑着说道:“跟嫣然合伙,开了一家跑腿公司!”
“跑腿公司?”众人面面相觑,这玩意在乡下,可是新鲜词,没有人知道跑腿还能开成公司,它能做什么。
众人一阵哄笑,一名扎着辫子的女子打量了一眼陈默,撇撇嘴说道:“琴嫂你问那么详细干嘛啊,这不是让人家丢脸嘛!人家可是嫣然的男人!”
琴嫂一脸委屈的样子说道:“我只是好奇打听打听,可没让他丢脸啊!”
扎着辫子的的女子笑着说道:“你打听太清楚了,人家就丢脸了!
你看看人家,穿的这么朴素,就知道不是什么大老板了。
开一家跑腿公司也是公司嘛,用来堵住别人的嘴巴的。
人家既然是嫣然的男人,那开不开什么跑腿公司都无所谓嘛,玩玩而已!”
这句话就是在说,这个男人就是小白脸,是本着王嫣然的家产去的!
一帮人撇撇嘴,各个面露怒容。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冷哼一声说道:“当初三爷爷要集资,要办公司,咱们家可是省吃俭用把钱都投给他。
现在倒好,公司做大了,钱都让那一家拿走了,我们这些人连剩饭残羹都吃不上,凭什么啊!”
蹲在墙头上,拉着篷布,露出胳膊上纹身的年轻男子说道:
“更可气的是,人家招个女婿,随手丢出一笔钱,让闺女跟女婿自己去开公司玩去!
名义上就跟咱们家族公司没关系了。
赚不赚钱无所谓,能洗钱就行。
把本来是咱们王家的钱,全流进那空壳公司,以后咱们王家的钱,也就变成外人的钱了!”
一群人全都炸了锅,越说越气。
“这也太黑了吧?怪不得老大那边坚持要分家!”
“早就该分了,现在老爷子没了,老太太还不知道能坚持几年,强行把大家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所以说啊,老四说的那话没错,养了这么多年,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对于这些话,陈默没有反驳,也没有那必要,只是微笑着听着,这边的活做完了,就转身离开。
“哎!”墙头上的年轻人撇嘴看着陈默说道:
“今儿个三爷爷出殡,你至少穿的像样一点!
你见过谁穿着这种衣服参加葬礼的?”
三十多岁的男子说道:“恐怕这小子也是个穷鬼,想着靠王嫣然飞上高枝的!
可惜毕竟还没有结婚,王嫣然也不傻,不会在他身上下什么本钱,所以才穿戴的这么寒酸!
要不,我给你两百块钱,你先去街上买身西服?”
众人哄笑起来,琴嫂说道:“两百块钱的西服也能穿吗?我给你强哥买,都是七八百一身的!我们乡下人都不穿那种水货!”
那男子笑着说道:“一次性的呗!又不是让他穿着结婚!”
纹身男笑着说道:“你还真别说,就他这种寒酸相,还真有可能穿到结婚都舍不得丢!
三爷爷葬礼上的衣服传到跟王嫣然结婚,你们想想那场面,哈哈哈!”
众人也全都哄笑起来,在葬礼上这样大笑,当然要被骂,所以众人也都捂着嘴巴拼命隐忍。
头上却惊呼一声,原来是纹身男没注意,想从墙头下来的时候,一脚踩空,踩在了篷布上。
嘣的一下,固定篷布的铁钩从墙头被生生拔了下来,数百斤的大篷布就从上面呼地一下掉了下来!
连带着纹身男也被夹带着从四米高的围墙上头朝下掉落!
下面的人一声惊叫,抱头鼠窜!
就在这时,陈默噌的一下跑了过去,一只手拉住了纹身男的身体,将他轻轻一拨扶正。
另一只手一把扯住了大篷布的边角,将它拉起来,然后双脚一蹬,噌噌噌蹿上了墙头!
“起!”随着陈默的一声大喝,大篷布整个被拉起来。
他指了指地上带着铆钉的挂钩,对还在发愣的纹身男说道:“把它丢上来给我!”
纹身男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弯腰捡起铆钉,丢了上来。
陈默一手扯着篷布,一手拿着铆钉,蹲在了墙头,把铆钉插进了之前的孔洞里面。
然后他用手掌一拍,铆钉噗的一下,完全被拍进了墙体!
重新将篷布的铜环挂进了钢钩,陈默从四米高的墙上跳下来,也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抬脚离开。
剩下的男男女女看着他的背影,一个个全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这家伙是什么怪物啊!那大篷布,至少四五百斤!
就这样被他一只手拿着登上了墙头?还给挂好了?
要知道墙上六个人,就是为了挂篷布的,一起合力还弄了个不结实,人家一个人就搞定了!
自己一群人还在这里七嘴八舌的嘲讽人家,要是刚才人家恼了,就跟拍铆钉一样挨个给他们来一下,这会儿大家都躺进医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