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不傻啊......
她抱住他的时候,已经无心询问他怎么找到这里,只剩满眼心疼。
事实上,她也根本不敢去想他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唯一一件大氅借给了阿汀,她的手脚被冻得冰凉。
但是摸上他的脸时,还是被冰得缩了一下。
手缩回来的一瞬,他的脸跟着她的的动作,主动蹭上了她的手心。
于是她一只手托着楚或的小脸,另一只手则放在他的后颈上,轻轻地安抚着他。
“阿或......”她叫他。
他有些懵懵地看向她,却在视线对上的一瞬,突然避开她的目光。
“崽崽,让我看看你。”
清禾稍微使了点力气,捏着楚或清瘦的下巴往上掰,迫使他与她面与面相对。
楚或整个身体似惊弓的鸟儿一般颤了一下,但是始终不肯抬眼看她。
“傻......”
她伸出食指,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楚或没有反应,好像又回到最初那个看不见、听不到的状态。
“阿或?”
清禾有些慌,她的崽崽不会是被冻傻了吧。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他们还在大门前的雪地上,跪着相拥。
烛灯被扔到一边,火焰早就已经熄灭。
雪伴着风声包裹着他们——雪好像更大了。
“阿或,我们先进去吧。”
清禾放开非礼崽崽的爪子,试图把他拉起来。
楚或身上缠着沉重的铁链,她根本拉不动他。于是她稍微退开一些,想要让他自己起来。
但是她一松开他,楚或便向前倾倒,顺势把清禾压在了身下。
然后,他俯下身体,贴近她颈间裸露的肌肤,像小狗一般嗅她的味道。
清禾的后背完全贴上了雪面,冰冷浸入脆弱的后颈,激得她打了一个寒战。
冰天雪地之中被扑倒看起来确实很浪漫,但也是真的冷。
与冰雪直接接触的滋味过于酸爽,于是她动用灵力调节体温,并给两人的周围套上一个屏障,隔绝了漫天飞雪。
“阿或,你身上好多伤口,我们进去处理一下好不好?”清禾很温柔地哄他。
“......”小狗崽仔稍微撑起来一点,不语。
“阿或,你是不是生气了?”
清禾心疼地摸上他的后脑勺,手指插入发间,轻柔地抚弄。
“......”小狗崽仔趴在她身上不动了,犹豫地看向她的脸。
纤长的睫毛上沾着雪,在呼出的热气中慢慢地融化掉,再从睫毛的缝隙落进眼睛里。
浅红色的眸子湿漉漉的,像幼兽一般,温软又可欺。
清禾有些受不了,心软成一滩水。
“阿或,我以后,一定不丢下你。好不好?”
她在心里承诺:在BE来临之前,她一定不会再把他独自丢在哪个地方。
她的阿或,这么乖,这么听话,抱抱他他就肯对你笑,摸摸他他就肯把头发放进你的手心,就算以为你骗他,他也会傻傻地凑过来让你再骗一次。
是魔又有什么关系。
大不了,她带他浪迹天涯,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闻言,楚或的睫毛快速地颤了两下,睫毛的水珠落到了清禾的脸颊上。
随后他再次垂下毛茸茸的脑袋,整张小脸埋进清禾的颈间。
喉咙像小动物一般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清禾把一大只宝贝搂入怀中,铁链硌得胸前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尽力地从缝隙里触到他的背,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拍着......
哪怕世人称他为十恶不赦的魔婴,他也是她的崽崽,是她一个人的小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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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散一个多月的小崽仔甚是黏人。
直到后半夜,清禾才连哄带骗地把楚或拖进了屋子里。
阿汀不在,而红梁在偏房里睡得很熟,铁链拖动的声音没有吵醒她,清禾顺利掩人耳目地把男人“偷”进自己房内。
清禾住在里屋,室内呈两居室结构,外面是摆有桌椅茶几的小型会客厅,而卧室则位于里侧,二者用屏风、帐帘隔绝开来。
虽然不小,但是藏一个大活人着实有些麻烦。
清禾把楚或塞进了卧室,仔细地检查了门窗,确保都锁好之后,才点亮了屋里所有的烛台。
室内明亮起来,楚或一身的伤痕也被映照得十分清楚。
他的脸上、身上有多处刮伤,白衣早就被血染得变了颜色,血水沾在铁链上,结成血块,稍一扯动,便落下一些棕红的碎屑......
血腥中混杂着铁锈的味道。
最为严重的莫过于被铐住的手腕和脚踝的伤口,那些被锯齿割得血肉模糊的皮肤恐怖又狰狞,清禾已经不忍心多看一眼。
“疼不疼?”清禾刚问出口,便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明明,看着都疼啊。
楚或看着眼眶红红的女孩,有些不解。
他不懂得普通人的承受能力,但是对他而言,这样真的不算疼。他用修炼的灵力封住了大动脉,流再多的血,也伤不到他的性命。
清禾把楚或身上缠着的铁链解了下来,铁链如小手臂一样粗,但足足有好几米长,堆在屋子里占了好大一块地方。
然后找来屋里为数不多的金疮药,毫不犹豫地往楚或的脸上糊去。
这么好看的小脸,落疤了多可惜。
处理好脸上的伤口后,清禾看着楚或身上的伤口有些为难。
衣服上的雪化掉之后,沾湿了一大片,黏糊糊地贴在楚或的伤口上。
正常的脱衣服方法完全不可行,她只能将楚或的衣服从胸口撕开,才能把整件衣服扒下来。
扒衣服的梦想很快就要实现了,清禾居然有些无从下手。
果然口嗨容易实践难。
“崽崽,我要撕你的衣服了哦。”
楚或睁着大眼睛看她,一脸单纯。
出于正当目的的不法行为不为罪,清禾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楚或地衣服撕成几部分,一块块布料扒下来。
楚或看着虽瘦,但是身材很匀称,宽肩窄腰,腹部没有鼓起的大块肌肉,但是也没有多余的赘肉,肌肉线条优美流畅,隐隐若现的两条人鱼线没入宽松的裤头之中。
他生得白净,斑斑驳驳的伤口在胸口、腹上,甚是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