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着素白里衣,领口微微散开,露出一小截漂亮的锁骨。黑亮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只几缕凌乱而细碎的额发落在颊上,挡不住那双小鹿斑比般的大眼睛。
水灵灵、亮晶晶的,仿若浸在一汪清泉里,映照出满天星河。
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而此时,那双眼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看着他。
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楚或哑着嗓子开口:“我没事。”
空气中没有浓郁的血腥味,清禾在视野所及的范围内也没有发现明显的血迹,长吁一口气,但仍然不放心,提着灯慢慢靠近楚或。
“阿或,我可以用灵力帮你测测体温吗?”虽然伤口没有裂开,但是山洞里天然的低温容易让人生病。
然而,她进一步,他便退一步。
“不要。”
他抗拒并且哀求地望着她,额头滑下的汗珠与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混在了一起,身后的翅膀和尾巴不安地颤动着。
“为什么不要?”清禾觉得,楚或又背着她有小秘密了。
兽角、尾巴、翅膀什么的她看过了,也差不多都摸过了,前半夜两人还黏黏糊糊地一起睡觉,现在他却突然又开始抗拒自己......
不管了。
清禾在手中聚力,那团灵力汇成的烛灯骤然扩大,照亮了整个山洞......
随后,又倏然熄灭,整个山洞陷入了一片尴尬与寂静之中。
草,孩子长大了。
虽然楚或迅速地转过身去,但是她还是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
再想联想到之前他大汗淋漓地低喃自己的名字,自己还傻傻地应了他,清禾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伊丽莎白号早就暗示过她楚或对她有欲望,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反应过来?
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她完全可以理解他的生理需求,也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有那样的想法,但是,但是......
这般猝不及防地撞破,未免太过于刺激了些,她的脑子开始有些缺氧。
而楚或,更是在长久的沉默中愈加慌乱。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
而且,而且她看到了之后一脸惊愕,还迅速地灭掉了灵灯。
她总是能知道他身体的变化,那么这一次——她肯定知道了他想对她做什么。
她没有继续关心他是否发烧,她肯定是被他吓到了。
怎么办?
丑陋的、不堪的、隐秘的心思,曾让他满足喟叹,此刻又让他窒息绝望。
楚或垂眼,咬紧了下唇。
他讨厌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讨厌身体里流淌着的令人憎恶的魔血。
......
“宿主,快去阻止男主断子绝孙!”伊丽莎白号检测到楚或体内的魔力涌动,发出尖锐的警告声。
沉浸在尴尬与羞恼之中的清禾:???
“快去快去,这可能关乎到你后半生的幸福!”伊丽莎白号催促道。
清禾反应过来——楚或不会是想......
“楚或!”清禾情急之下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而楚或听到她的声音,玻璃心更是碎了一地。
她向来唤他“阿或”,只有生气了才会喊他的全名——她生气了她生气了她生气了......
他不是故意惹她生气的,他只是控制不住......只要他做的干净利落一点,她会原谅他的吧?
“清清,等一下,很快就好。”他说着在手中聚起一团暗红色的魔力。
“别!你要做什么我们商量一下,别伤害自己!”清禾急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造孽哪,男主自己把自己阉了她会不会被天道一雷劈死啊。
“我不怕疼的,”楚或低低轻喃,声音越来越小,“只要你别讨厌我......”
清禾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能重新点了灯跑过去,一把抓住了......楚或的尾巴。楚或浑身一颤,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清禾。
“阿,阿或,你你别冲动......”清禾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慌乱之中用力地抓紧了手中稚嫩的尾巴。
“唔——”楚或一声轻喘,脸上尚未褪去的潮红又漫了上来。
“阿或,我想跟你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饿了要吃饭渴了想喝水一样,你别害怕,我......我也不讨厌的。”
“放......放开。”楚或神色压抑地开口。
“啊——对不起。”清禾才意识到自己死死地抓着人家的尾巴不放,像极了欺负良家妇女的大流氓,急忙道歉并赶紧松手。
娇嫩的尾巴逃离魔爪之后,可怜兮兮地蜷成一团,但是上面细细的绒毛早已炸开。
真可爱。清禾在心里暗暗地想到。
“正常吗?清清真的......不讨厌吗?”楚或缓缓转过身来,不确定地问。
他担心,她只是安慰他而已,毕竟,她向来都——那么好。
“嗯。”
清禾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明生得有棱有角、清冷矜贵,但是此刻却偏偏一副凄楚乞怜、泫然欲泣的小模样——脸颊泛着酡红,眼尾沾上湿气,睫毛不安地颤啊颤,像是刚刚被欺负了一般,诱得人心尖发痒。
真是......明明是他自己有奇奇怪怪的想法,怎么好像她把他怎么样了一般。
伊丽莎白号适时助攻:“宿主这是一个完成支线任务的好机会!”
“......闭嘴。”她才不要他提醒呢!
“我一会会自动开启屏蔽模式哦,请宿主加油!”伊丽莎白号说着愉快地下线了。
清禾:......这是在暗示她ghs吗?她是这种人吗!
好吧,她是。
谁叫她喜欢上了楚或这个又纯又欲的小妖精呢?
不正确引导,他真的可能会成为第一个把自己变成太监的男主。
终于,清禾自暴自弃地叹了一口气。
她把楚或牵回不远处的石床,按着他坐下。
倾身贴近他的耳朵,嗓音温润软腻:“还难受吗?”
“嗯......”小可怜点了点头,她这样,他更难受了。
“乖,等下就不难受了。”她轻轻地啄了一口他的耳垂,开始“传道授业”。
随后,楚或闭上双眼,脑海里绽开了漫天烟火。
......
欢愉与痛苦,全部来自于她。
天堂与地狱,全部取决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