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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亦凯听到这话，将手机拿得远了些看了看，没错啊，就是蔺十方。
送上门的钱不挣？这小子飘了吧？
“喂，蔺十方你怎么回事，咱俩的合约违约金虽然定的少，但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电话那头很沉默，片刻后蔺十方的语气甚至有些烦乱：“我不是来找你商量的，就这样吧，你在家吗？”
“我在啊。”段亦凯心里嘀咕一句奇怪之后，把手机扔到一旁的小边几上。除了古怪，他心里还有种强烈的不安，阮无归见状将手搭在他胸前，轻声说：“你是不是很担心出事了？”
“嗯，而且我觉得，出的是件大事。”他抓住阮无归的手，同她细细地梳理起来，“你说蔺十方能出什么事呢？他是蔺不疑的独苗，应该没人会蠢到威胁他的人身安全，要说资本给的压力，当年他从意大利回来白手起家，也从来没向他爹服过软……”
“独立服装设计师最害怕的是什么……”阮无归喃喃，声音很快被段亦凯手机的连续震动盖过。
她微侧过身将手机递给段亦凯，结果两人在解锁后看见许致一消息时同时脸色一白。
「许致一：新闻链接」
「许致一：蔺十方也联系过我了，现在最好早点解约，抄袭的纠纷不可能这么快解决，你还有几个重要活动，千万不能出岔子」
「许致一：我探过魏总口风，好像蔺不疑对此很不悦，刚好想让他关掉工作室回去继承家业，你千万不要因为抹不开人情做傻事」
「许致一：看到记得回我」
点开新闻，标题赫然是“独立设计师被曝抄袭”，文章扒出多处蔺十方的作品与别的设计相似之处，尤其是花卉系列与ins上一个画家的作品重合度极高，文章最后说被抄袭者已经收集好了证据随时准备上诉云云，显然来势汹汹。
段亦凯虽然打心底不相信蔺十方会是抄袭的人，但浏览着多张对比图时仍有些许动摇。
别的不说，花卉系列的对照画家作品段亦凯确实觉得眼熟，似乎就是蔺十方跟他说很喜欢的那个画家Joe。
大概半小时后，蔺十方赶到，而此刻阮无归早就回去了。他脸色很糟，原本不笑的时候看着就有些生人勿近，眼下甚至和不苟言笑的蔺不疑十分相像。
段亦凯一言不发地在合约上签完字，然后才开口：“这事儿打算怎么处理？”
“收集证据，回应诬告。”蔺十方抬眼定定地看着段亦凯：“你相信我吗？”
“你这话说的，你都不愿意回家继承家产，难道做设计还会找捷径吗？”段亦凯笑笑，“不过花卉系列和Joe确实很相似吧，这要是联系不上对方，很难解释明白哦。”
烦乱之下，蔺十方瘫在沙发上摇了摇头：“我的花卉系列其实是在没有看过Joe的作品时创作的，可能创作灵感太过相似，我也说不上来。”
“……”段亦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那你爹那边有说法吗？会不会帮你找律师？”
听到这个名字的蔺十方眼底泛起一丝厌恶，将头别到一边去：“我不可能找他的。”
“你也是，这件事倔什么，要是毁了，就是毁掉你整个职业前途。”
蔺十方推掉段亦凯的手站起身来，语气冷冰冰的：“我的事不用你管！”
段亦凯也只能央着他：“行行行，我不管，我只是觉得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倔，只要你肯开口，辽原和GR都会帮你找出背后捣鬼的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回那个家吗？因为如果不是只有我这个儿子，蔺不疑宁愿当没有过这段人生，宁愿没遇见过我母亲，就这样我还要去求他？向他服软？”
他拿着外套大步向门边走去，段亦凯叫住了他：“等一下，刚刚的合同你没拿。”
“……”蔺十方将文件夺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段亦凯静下来后，将相关的新闻文章整理看了看。热搜上事件的热度正在发酵，原本认为大众对蔺十方的关心程度不高，结果热搜很快蹿进前十，而且发布者的微博下热评口径十分相似，如果不是因为这是蔺十方的事情，段亦凯还认为在看一起娱圈撕逼事件。
没错，整个事件的发酵方式很娱乐圈，尤其是粉圈那套，统一口径地控评攻击，在事情爆出来没多久蔺十方工作室的微博下就涌出不少恶评，以双方的名声来说，发酵速度确实太快，快得有些不同寻常。
甚至战火很快蔓延到以前段亦凯和蔺十方合作的微博下，有些他并不熟悉的粉丝用“抄袭犯”这样的字眼贴上蔺十方，以极其激进的口吻要求尽快中断和蔺十方的合作。
段亦凯越想越不对劲，索性打开了微博粉丝群。
虽说最近他吸粉不少，粉丝群的画风也跟早年的老粉有些不同，但会用那套粉圈话术来针对蔺十方也不可能是乐乐这些大粉管理下的画风。
他刚空降粉丝群，一众粉丝便冒泡出来，其中不乏那些从十八线就跟着他的老粉。
「段亦凯你放假的时候还能想起我们吗」
「哇！！我看到了什么！活的段亦凯！」
「好家伙，我还认为段亦凯退了这个群呢」
他的粉丝总是这样，跟别家的画风差异很大，但总能成为支撑他的后盾。
段亦凯笑了笑，快速打出一句话：
「段亦凯：这次来有些话想说，最近有点风波，希望大家保持理智，不要冲动，也千万不要用舆论去施压，事情还没有明朗，让子弹飞一会儿」
「哇这是老段说得出来的话吗」
「请问你的微博是不是被经纪人接管了」
「哥哥发言好理性呜呜呜，爱了爱了」
「上面那个一看就是新粉丝，老粉这样说是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还是老群氛围好啊」
段亦凯看着快速刷过的消息，心里稍微有了点底。他人气慢慢上来以后，黑装粉的人并不少，而那些活跃在评论区的人如果不是没脑子，那就是十成十的对家搞事。
他在几个粉丝群踩了点底，确定只有寥寥一两个粉丝是被舆论误导才到评论区去谩骂蔺十方，而其他热度在前的基本都是披皮的假粉丝。
这样看来，这起抄袭事件很可能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的成果，目标除了蔺十方，还有和蔺十方深度捆绑的段亦凯，可谓一石二鸟。
只要思路清晰，背后动手的人是何方神圣，自然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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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蔺不疑和魏舒芜在飞机落地后才看到了新闻。
“这臭小子，”蔺不疑不悦地冷哼，“说要闯出点名堂，结果差点把我的脸丢尽了。”
魏舒芜勾唇笑起来：“这文章里压根没提你的名字，你知道放娱乐圈这叫什么吗？蹭热度。”
“大众不知道，圈子里谁不知道我的独苗叫蔺十方？”蔺不疑黑着脸关掉新闻界面，把手机装回口袋里，“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人提到辽原地产了，这群人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己日子没过好，倒对别人的污点起劲得很。”
“行了，别着急上火的，你平时还说我脾气差，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米枫开来接驾的商务车，打开电动门，两人便前后坐了进去。蔺不疑倚在椅背上小憩，而魏舒芜则云淡风轻地浏览起相关文章，尤其顺着段亦凯工作室下的粉丝评论里，找出好几个行文相似的水军号，基本就看清了这起事件背后的动因。
一旁的蔺不疑哪里有心睡得着，眉头皱得快拢出个川字，像是想起了什么，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这混小子一天给我惹事，前两天显成千金约他见面也给我弄吹了，现在又被曝出来抄袭，回去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魏舒芜挑眉：“哦？那沈家娇娇居然还肯跟他相亲？”
“你说奇不奇怪？”蔺不疑揉了揉眉心，“谁都知道沈老板就这么一个宝贝，掌上明珠似的养着，从来不受委屈的，被放了一次鸽子后还能抹得下面子说见第二次，他倒好，差点因为这点小事让沈靖跟我闹掰。”
“要我说，就该早点让我管管他，保证给你收拾得服服帖帖，你偏说我都没当过妈做不来这些，可你看我公司那些年轻艺人，谁不是跟十方一个年纪？”
蔺不疑沉默片刻，有些烦乱地看着窗外：“我不是不信你，那小子油盐不进的，这些年好话歹话说尽也没见点起色，你啊，降不住他。”
“凡事没个绝对，我魏舒芜这么多年什么风雨没见过，一个毛头小子不算事儿。”魏舒芜拨弄着手上的戒指，似有若无地笑道，“你说十方到现在为止在设计圈也不过算是个锋芒初绽，以这种葬送前途的恶毒手段来针对他，目标难道真的只是他一个人吗？”